況且,就算我們走了,我哥還在。
我剛想到這兒,葉桓已經開始說他:「你哥嘛,直接讓他出家。」
19
葉桓這個小賊,他根本不是來解決問題的。
他是來羞辱我家的。
我掀被下床,順手抽了桌上的雞毛撣子。
倒是要問問他,是何居心。
我這一下還沒打,葉桓一個大包裹,就又用被子給我裹回床上了。
連帶雞毛撣子。
「跟你說了,天氣涼,別凍著,你怎麼還起來了,別動,有話咱好好說,不帶生氣的哦。」
我的雙手被他裹在被子里,還抱到懷中,根本動彈不得。
試了幾次徒勞,只能識時務地放棄。
「非要我們離京,我哥出家嗎?」
「那你看是保命要緊,還是這些七七八八的虛名要緊?」
像是怕我再氣,他又馬上說:「倒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就是這個更簡單粗暴,根治根源。」
我無言以對。
如果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兩家人的命,自然是先保命要緊。
我們兩個都商量好了,第二天回門,立刻跟我爹商量此事。
結果這天半夜,將軍府的大門就被人敲開。
葉桓聽到下人奔跑的腳步聲,一個翻身跳起。
我都沒看到他是怎麼做的,衣服已經穿好。
「完球了,事情怕是提前了,蕭瀾你快給家里寫信,我去去就來。」
20
是宮里來的圣旨。
說京郊山匪橫行,今夜竟然殺了朝廷命官,讓葉桓速速帶人去剿匪。
他回來時,還算鎮定,先問我:「信寫好沒有?」
「好了。」
「讓你最信任的人送回王府,千萬不能出岔子。」
丫鬟們肯定不行,我叫了自己的貼身侍衛。
葉桓看到他,鼻子眼睛都擠到一起了:「在哪兒藏著呢,我怎麼都沒見過?」
「府外,誰敢往你將軍府放人,那不是找死嗎?」
他「哼唧」一聲。
看著我把信交給侍衛,并且讓他一定交到父王手中。
待侍衛出去,葉桓對我說:「換衣服,你跟我走。」
「啊?」
「別啊了,快點,你擱里頭換衣服,我到外間跟你說這事。」
他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我也不敢怠慢,慌里慌張往身上套衣服。
入秋了,外面很有些涼意,他是去山里剿匪,還不知道會走到何處。
所以我想多帶點衣服。
這邊包袱還沒打開,葉桓就催:「穿一身就可以了,別帶太多。」
「……」
他接著說事情起因:
「去山里剿匪,本來是該發生在下個月的,可能是我白天入宮,說了要北上,所以他們提前了。」
「這次剿匪,無論勝敗,我都會被奪權削職,很快關入大牢……」
我衣服都沒穿好,就從里間出來:「那你還去?」
葉桓的目光,奇怪地凝在我胸口處。
眼神有一瞬間的僵直。
突然,他走過來,「嘩」一下就把我的衣服全部提到下巴處:「穿、穿好。」
又說:「穿那種能遮嚴實的衣服,要不我還是給你找套男裝吧。」
21
我根本顧不上這個,急著跟他說剿匪的事。
葉桓看得明白:「不去就是抗旨,現在他們就能把我拿下。」
「那要怎麼辦?」
外面丫鬟過來傳話:「將軍,二門的小廝說,外面人馬已經集齊,問您何時出發。」
「馬上。」他朝外面喊。
然后一回身,拿了自己的披風,把我整個人包起來:「路上說,走。」
我們倆經過正院時,老將軍和夫人也已經在了。
看到我,他們明顯愣了一下。
接著就去罵葉桓:「胡鬧,郡主是千金之軀,怎能……」
「爹娘,是我要跟夫君去的,我們才新婚,我不忍看他一個人遠行。
」
「……」
所有人的表情瞬間微妙。
也無語了。
葉桓看我的眼神,跟往里面點了兩把火一樣。
開口時聲音還有些啞:「咳,嗯,我會保護好她的。」
兵馬已經在府門外,宮里來的內侍宮也沒有離開。
我們一刻也不能再耽擱,快速出門。
葉桓先把我放上馬背。
之后他身子一起,從后面一躍而上,貼到我身后。
伸手向前拉韁繩時,將我整個人圈進他的懷里。
外面冷冷的秋風,一點也沒吹到我,全被他擋去了。
我轉頭想看葉桓一眼。
他在我頭頂命令:「別轉頭,往前面看。」
聲音竟是更加啞了。
22
京郊二十里處,便是一座大山。
聽說山匪就藏在里面。
路上葉桓跟我說得明白:「這也是他們的一個圈套,山匪是真的有,但只是魚餌。」
按他的說法,這一仗他如果輸了,那就是辦事不力,徒有將軍的虛名。
兵權自然要收回,人也會被削職。
但如果贏了,那便是在京城外動兵馬,居心不良,死罪。
至于那道圣旨,本來就不是真的。
聽到這里,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假圣旨?他們怎麼敢,內侍官可是陛下的親侍。」
葉桓早有預料似的:「所以我跟你說,他跟皇貴妃是聯手的呀。」
他還把圣旨拿給我:「你在王府應該經常見這東西,看看是不是假的。」
圣旨一展開,我就全明白了。
葉桓說的都對,他們是算準了,我們不會當著陛下內侍官的面,掰扯圣旨的真假。
我整個人真是又急又慌:「那現在怎麼辦?我們已經帶兵出來,不管去不去,都有擁兵動亂的嫌疑。」
「別著急,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
葉桓一手抓著馬鞍,一手拉住韁繩,把我緊緊護在他的懷中。
他說話的時候,胸口一震一震,鼓動在我的后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