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份文件我看了,根本沒價值,老李就愛搞那套,很煩。」李雨晴抱怨。
「今天很開心。」她滿足的拍了拍肚子,笑瞇起了眼,「謝謝你,你讓我想起了一個老朋友。」
「是我的榮幸。」聽我這麼說,她好像很失望,沒多說什麼就走了。
坐在黃全車里的時候,我莫名有些煩躁。
「黃全,幫我查點東西。」我想弄清李雨晴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
「您說許總。」
「都在外邊兒了,就別叫許總了。」
「那叫啥?」黃全摸不著頭腦。
「按哈爾濱這邊兒習慣叫唄。」
「好嘞,老…老鐵?」
我頭更疼了。
二
那親子報告一周才出結果。
李雨晴認定我在這兒人生地不熟,沒地方去,盛情邀請我去她家。
「晴晴你一個女孩兒,招個小伙子在家像什麼話。」我爸熟練的客套著。「實在不行,讓千帆住我這兒也行,反正地方大,也占不了多大地方。」
李雨晴試探的看向我。
「那就麻煩你了……孫叔。」我刻意避開我爸臉上逐漸尷尬的笑,硬是把一句客套話坐實了。
老許頭下的命令:一家人必須得住在一起,你都到哈爾濱了還住賓館像什麼話?正好多跟你爸他們溝通溝通,其樂融融的多好。就算他爺倆再壞,你也得住到親子鑒定出結果出來的!
我只好含淚告別了黃全給我定的帶浴缸9店大房。
看著孫一志扭曲的表情我就知道,這日子不會好過了。
麻煩的事兒還在后頭。
早上六點,我被人弄醒了。
「睡啥呢?真拿自己當大少爺了?」保姆老氣橫秋的抱著胳膊站在我的地鋪旁邊。「趕緊起來收拾屋子做飯了。
」
一大早被人弄醒,又跟傭人似的使喚我,我本就窩了一肚子氣,剛要發作,老許頭的電話就打來了。
「唉爺爺你放心,好著呢,我哪能惹事兒啊,嗯掛了,嗯好嗯嗯好好好好。」我頭點的跟孫子似的。「放心吧,我可會來事兒了,他們家……他們家那個家務和早飯我都包了。」
老許頭讓我拍個照自證。
怎麼連我都不信呢!
我憋著一大股子氣,氣勢洶洶拿起掃把,開始打掃衛生。
早些年我和老許頭相依為命的時候,都是我做飯,不說好吃,填飽肚子還是沒問題的。
掃屋子我更擅長。
擅長到——
「誰擦的地?差點把老子腰閃了。」孫一志的怒罵在樓下都聽的一清二楚。
「是小許,他主動擦的。」保姆點頭哈腰。
孫一志冷哼一聲:「算你小子有點眼力見兒啊,早飯呢?」
「也在桌子上呢。」保姆賠著笑。
是簡單的糖醋荷包蛋,我最拿手的,上桌前保姆還仔細檢查了幾遍。
難不成我會害他們?這飯我自己還得吃呢!
我正要拿我的那份早餐,孫一志卻擋住了我。
「你算什麼玩意,也配上桌?」孫一志怪笑著拿過薩摩耶的食盆,往里倒了點剩菜剩飯。啪一聲丟到地上。「你吃這個。」
我站在原地,腦門兒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小志,你這是干什麼?」我那眼看就要胖出病的爹施施然下樓,先呵斥了孫一志。
「千帆是我們的客人,我平時怎麼教你的?」我爸瞪了他一樣,對我換上一副笑臉。「別往心里去,這孩子就這樣。」
他吃了兩口荷包蛋,擦了擦嘴:「千帆啊,晚上有個叔叔辦的晚宴,慶祝公路大橋那片的一個新樓盤,你也一起來吧。
」
「爸——」孫一志想反駁,被我爸止住。
「你也來吧,叔叔帶你見見世面。」他不容置否的說。
這人咋了?怎麼突然開竅了呢。
等我爸走了,孫一志才幸災樂禍的湊上來:「今晚晴晴也來,你就等著吧,連西服都沒有的丟人玩意兒。」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我爸這個老東西估計覺得我礙著對李雨晴和孫一志的關系發展了,想通過這麼個「高檔場合」勸我退出,再抬他兒子一手。
他想對了。
這把來哈爾濱除了換洗的衣服我啥都沒帶,還西裝,這大寒天的,我秋褲都沒有。
黃全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肩膀:「交給我吧,老鐵,指定不帶讓你丟人滴。」
我腦袋是真疼。
直到晚會快開始,我還穿著一套運動服。
孫一志陰陽怪氣的笑話我:「沒有正式服裝就直說,你求我,我還能借你一套。」
我很想說首先我穿不了 XXXL 碼的西服,其次你每五分鐘就走過來看我還沒換衣服,累不累啊?
不到十分鐘,李雨晴急匆匆的趕來了。
她臉上還帶著運動后的紅暈,手里提著一個紙袋子。
「晴晴?你怎麼……」孫一志大喜過望,連忙迎上去。
「千帆,你沒有西服吧,我從我爸衣柜里拿了一套,你應該能穿。」她把紙袋子遞給我,完全忽視了孫一志的存在。
「不用了。」我相信黃全。
「你小子給臉不要是吧?」孫一志擼起袖子,看著很想給我一耳光。
「你能不能別這麼沒素質?」李雨晴又恢復了冷面美人的表情。「跟你有什麼關系?」
孫一志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訥訥不吭聲了。
「沒事兒,大不了我不去了。
」我安慰李雨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