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像,是一模一樣。」
「要不是我去她的墓碑前祭拜過她,我都要以為,你就是她了。」
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呢?
謝仰將項鏈戴上,將手上的毛巾蓋在了我頭上。
「阿寶,你膽子好大啊,這種情況下,也敢隨便動我的東西。」
我握住他為我擦頭發的手腕,將毛巾奪走,仰頭看他。
「因為你不會動我的,不是嗎?畢竟這世界上不會有第三張一模一樣的臉。」
謝仰忽地笑起來,將我撲倒在床,眼神中帶著些竊喜。
亮晶晶,像小星星。
「阿寶,你生氣了?」
我冷笑:「我生氣你姥姥個大西瓜。」
12.
潘華是在獄中自殘,被送到醫院做手術時逃出來的。
現在是 A 級通緝犯。
在中國境內是待不下去了。
只能潛逃出境。
待在謝仰身邊我還尚有一些自由,有潘華在,我被徹底限制了行動。
一副手銬連接了我和謝仰的手腕,連上廁所都要謝仰跟著。
「女廁所你也要跟進去??」
謝仰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拖著我的手腕,一個個推開隔間的門。
這個衛生間在逃亡路上太過偏僻,沒什麼人,甚至幾天都沒有人打掃。
謝仰把我推進了最里面的隔間,自己站在門外抽煙。
我氣急敗壞:「謝仰!你這樣我怎麼上廁所啊!」
謝仰把手銬卡在擋板處:「要我幫你脫褲子嗎?」
我把隔間門摔得巨響。
謝仰絕對是克我來了。
我所有狼狽不堪的模樣,他都見過了。
我正在整理衣物,剛按下沖水鍵,謝仰突然擠了進來。
在我尖叫之前,他捂住了我的嘴。
「噓——有人進來了。」
我聽見外面有女人的交流聲。
「……這里陰森森的,快點上,上完趕緊走吧。」
「怕什麼,我不是陪著你嗎?」
謝仰和我擠在狹隘的隔間里,只聽得見對方的呼吸。
謝仰臉上有種進女廁被發現的窘迫。
我滿眼都是幸災樂禍,故意踢了一腳隔間的門。
嘎吱——
外面陡然傳來驚叫:「誰在里面!」
隨即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其中一個分外膽大,并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有鬼神之說,一個個推開隔間門檢查。
我聽見了謝仰的磨牙聲,就在我耳邊。
「說句話!」
我得意地欣賞他的窘態。
謝仰卻突然扒開了我的領口,露出半邊白皙肩頭,晃了晃我們被手銬相連的手腕。
發出些金屬碰撞的聲音。
「你也不想她們推開門看到的是我們在做這種事情吧?」
他曖昧地吻上去。
一瞬間,局勢變化。
窘迫的人變成了我。
我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推到門上,鎖上了門閂。
「誰在里面!別裝神弄鬼!」
我大聲道:「里面有人,我剛在聽歌,你們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得知里面有人,外面的人很顯然松了口氣。
「沒事了,沒事了,小慧,弄完趕緊走吧……」
等腳步聲遠去,我松了口氣。
下一秒謝仰突然低下頭。
向我吻來。
14.
我也不知道謝仰到底在我臉上留下了怎樣的痕跡,反正潘華看我的眼神跟比干看妲己似的。
他們要趕行程,一路小心謹慎,潘華身上還有個刀口。
一路上都狼狽不堪,開個破皮卡,一路開到中緬邊境。
那是潘華要去的地方,為此他們把盤龍集團所有的存貨帶來投誠。
存貨,就在那輛破皮卡上。
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謝仰要死了。
這麼多,夠槍斃個……百八十回了?
謝仰給我打扮得灰頭土臉的,雖然我本來就已經夠窘迫了,他還要給我臉涂黑,讓我裝傻子。
「強龍難壓地頭蛇,阿寶,我活著護住你,我死了你就只能自己扛了。」
他往我臉上抹了一把特殊的粉底。
我躲開他的手:「你不是總說要跟我一起死嗎?怎麼,良心發現了?」
「做夢,能帶你一起死當然要一起死,可我要是被偷襲了,來不及怎麼辦?」
我哼了一聲:「那最好。」
謝仰捧著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滿是認真:「不會死的,我們都會活下來。我們去泰國,去歐洲,去沒人知道的地方,好好活。」
「你不是想去住小院子嗎?我們買個小院子,養條狗。」
胡言亂語。
「我什麼時候說要去住小院子了?」
我懷疑地看著他,我怎麼可能跟他透露我的喜好?
八成又是他那個前女友說過的,看著同一張臉他就記串了。
更何況,我從來沒說過這樣的話,我也不想住什麼小院子。
謝仰咬我的耳朵:「你說了。我聽得清清楚楚,不許說沒有。」
「行行行,不對,我跟你走什麼?誰要跟你去歐洲!你最好良心發現去自首……」
15.
我跟謝仰和潘華去見那位土皇帝吳巴德。
聽說他在邊境走貨。
可是從來沒人抓到過現行。
這麼多年來抓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人物,大蛇從不出洞。
「貨都是從我這兒出的,你們又給我拿回來,當投名狀?」
潘華做過手術也沒多久,現在跟沒事人似的在這兒跟地頭蛇周旋。
「這可不是你的那些爛貨,這些都是提過純的,你那些土面粉就別提了。
」
土面粉。
是一種黑話。
就是自制的工藝粗糙純度不高的毒品。
吳巴德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走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