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急切地告訴我,說她無意間聽到了莊增涵她們的聊天內容,莊增涵的干哥哥是我們節目組的剪輯指導,我的鏡頭,已經被做了手腳。
這些我已經猜到了。
「小董妹妹,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去跟涵姐她們道個歉,或許……或許還能繼續比賽,如果你不去,那就真的……」
我打斷了菊姐,對她說:「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打包行李干什麼?你不參加比賽了?」
菊姐眼神里閃過一絲黯然,小聲說道:「城里套路太深了……我本來,除了努力什麼都沒有,也沒有你們口中所說的天賦,我準備回農村老家了……你,你加油吧。」
「是不是莊增涵威脅你了?」我盯著菊姐的眼睛,問道。
菊姐沒說話。
有些時候,沒說話就是說了。
我懂了。
因為她們想用奶茶淋我的時候,菊姐替我擋了,她們就把菊姐當成「我的人」了……
我繼續問菊姐:「你是不是不喜歡舞臺?」
菊姐依然沉默。
我心里豁然開朗,既然喜歡,那一切就好說。
「菊姐,你別怕,只要你一直努力,我擔保你功成名就!你信不信我?」 菊姐看著我,良久,點了點頭。
我看著窗外,陽光被烏云遮住,這片偌大的場地,仿佛煙霧籠罩的愁城。
我想,莊增涵,你又有表哥又有干哥哥,好像誰沒有哥哥似的,我也有哥哥,而且是親的。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搞小動作,都不用我媽出面,我都能讓你在娛樂圈永遠消失。
但我萬萬沒想到,連導師,都是莊增涵的人。
太黑了!
8.
第二輪競演,我拿到了倒數第四名,卡在了被淘汰的危險線上。
可能是我找導演,質問后期老師,還揚言去微博發內幕,讓他們有點兒投鼠忌器,莊增涵不敢運用自己的手段,直接把我淘汰掉。
可菊姐就慘了!
她這次表現得比上次好很多,現場的觀眾呼聲很高,卻落了個倒數第一名,經過現場投票,她直接被淘汰了。
我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莊增涵所在的位置。
她仿佛感受到了我宛如實質的目光,回頭跟我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除了得意,就是警告的意味。
好像如果我再不老實,下一個被當場淘汰的,就是我了。
我站起身來,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導演喊了一聲「Cut」,眾人的目光聚焦向了我。
我盯著導演喊道:「我不信王桂菊只有 73 票,我要看后臺統計的實際票數。」
導演還沒說話,坐在中間的一位男性導師火了,他厭惡地看著我,說道:「我們四位導師也沒有給她投票,難道你連我們也質疑?」
我的腦子里迅速過了一遍這位姓楊的導師,越想越好笑,于是我回應他:「確實。一首成名作,吃了二十年,現在還拿 20 年前的東西說事兒,我要是你,我就不敢應節目組的邀約,坐到你這個位置,占著茅坑不……」
姓楊的導師猛地站起身,把自己桌上打印出來的節目流程一揚,說道:「不錄了,沒法錄了……」說完,憤然離席。
其他學員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我知道,她們的眼神里只有三個字:「你完了。」
可是我不在乎,這種連小學生都能看明白的黑幕,完了也就完了,根本沒有存在的意義。
9.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制片人把我單獨叫出去,他盡量壓制著自己的怒火,跟我說:「節目組不可能因此停下來,這樣,你去給楊老師道個歉,我保你進決賽,你看怎麼樣?」
「楊老師不可能退出不錄了,他拿著你們的通告費,舍不得吐出來,您沒有必要這樣。」
制片人自嘲似的冷笑一聲,說道:「確實,他不會退賽,但是,他心情不好,也會影響節目錄制。」
「讓我道歉,可以。讓我去查查菊姐的實際票數,如果真的是 73 票,我就去道歉;如果大于 73 票,讓楊老師還有莊增涵去給菊姐道歉,怎麼樣?莊增涵是幕后主使,你不會不知道吧?」
制片人的臉色已經變成了豬肝色,他懶得跟我廢話了,直接丟下一句:「給你臉不要臉,你被淘汰了,收拾行李,自己滾!」說完就走。
我喊住他,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關掉語音備忘錄,對他說:「你要敢不講規矩,我就把這段錄音發出去。」
制片人顫抖著右手食指,對我指指點點,最后沒有說出一句話。
我知道,我得罪了他們這麼多人,下次比賽,我肯定要被「合理」地淘汰掉。
10.
我回到宿舍,發現菊姐再次打包好了行李。
我讓她放下行李,跟我出去走走,菊姐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我。
菊姐說,莊增涵剛來找過她,并給了她 2000 塊現金,說是「醫藥費」。
其實我知道,所謂「醫藥費」,就是精神損失費。
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莊增涵,只是我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連導師都站在她身后。
但要說扳倒莊增涵,我們是沒有證據的。
可能吧,能打敗魔法的,只有魔法。
想到這里,我撥通了我哥的電話,讓他幫我查查莊增涵背后到底是什麼人。
我哥雖然是一線明星,但他也比我大不了幾歲,正是處在愛胡鬧的年紀,況且從小就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