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還要在公主手下討生活,絕對不能實話實說。
「若若,你真沒什麼疑惑的,想問問本宮?」
我還是搖頭,因為心虛,我低下了頭。
公主殿下摸摸我的臉,笑得輕佻:「那你不問,本宮就不說嘍,要不我們再聊聊其他的,若若?」
不等公主的話說完,我就往浴池邊爬去。
還聊其他的,我哪敢聊其他的?
我知曉此刻的我一定是看起來很狼狽。
這樣倉促地逃跑也是對公主殿下的不敬,但我管不了這麼多了。
現下這樣的事,不適合發生在一個公主和一個小妾的身上。
我聽見公主在我身后輕笑的聲音。
那笑聲恣意、暢快,甚至帶著些揶揄。
「若若,你可記著在身上披件衣物。」
六
我打開房門之時,在外恭候依舊的侍女遞過來一件披風。
「娘子,這是夜晚,濕著身子還是不好的。」
我看向那小侍女,那侍女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很是平靜。
我沉默著將那件衣物接過來,什麼話都沒有說。
披好披風之后,培安公公靠近,臉上依舊是得體的微笑。
他拿過來一支簪子放在我的手中:「娘子,這便是我家殿下要賞您的物品,您看看您可還喜歡。」
我低頭看向手中那支鑲嵌著紅色珊瑚,做工精美的簪子:「謝謝公主殿下的垂愛,妾身很喜愛。」
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后,我握著公主賞賜的簪子,微微愣神。
奇怪,實在是太過于奇怪了。
今晚上發生的種種都讓我覺得奇怪。
為何公主殿下將我喚到她沐浴之處?
為何殿下要拉我入水?
為何殿下的胸口不僅僅平,還很堅硬?
公主又為何對我的態度這樣奇怪?
即便我們都是女子,女子就應該這樣地曖昧嗎?
我在做奴之時,也和其他女子一起相處過。
當時,有個名為荷香的女子和我的關系還算是不錯。
我與她在一起相處時,我記得也不是這般模樣。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想的。
可是今晚上公主的所作所為,讓我隱隱感覺。
公主殿下,莫不是個……
我渾身冰涼。
我做了一個決定。
第二日一早,我便對外稱病了。
公主雖然身份高貴,但是沒有什麼主母的架子,平日里我們若是生病,便不用去給她請安。
我目前不是很想看到公主。
我想躲著公主。
最起碼,現在需要躲著公主。
我希望,是我想得太多,是我太過于敏感了。
我用這樣的方法躲了公主有三日。
這三日來,我一直戰戰兢兢,生怕公主來找我。
公主倒是沒有等到,我等到了駙馬的其他九房小妾。
她們嘰嘰喳喳涌進我的屋子之時,我還躺在床上。
看著面前高大的九個長相有些一言難盡的女子,我呆了呆。
還不是很清楚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
是的,也不知道駙馬的審美是怎麼回事,駙馬的這九房小妾長得個個人高馬大,
甚至有好幾個長得像男人一般,實在談不上什麼好看。
她們的聲音也談不上好聽,總是帶著些奇怪之感。
一開始我在看到她們之時,也感覺到奇怪。
我甚至一度懷疑其中有幾個是男人。
長相如此粗糙,真的不像女人。
但是久而久之,我看著駙馬的每個小妾都長成這樣。
甚至在我之后,駙馬又準備納兩個和前九個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女子之時,我明白了。
駙馬是淮安王的世子,從小便在花團錦簇中長大。
也許駙馬美女見多了,譬如公主這樣的女子,見多了便會覺著乏味了。
他再看便覺得沒什麼意思,因而便偏好這高高大大長相酷似男性的女子。
眼下,這九個姐姐正一人拿著個東西,她們一排排地站在我的床前。
我看著這九個高大的人影,腦子里開始飛快地思索著需要應對的方法。
其中一位姐姐扭著粗壯的腰肢上前,將手中的補藥放在我的床頭,笑得嬌俏,用粗壯的聲音道:「哎呦喂,我來看看妹妹是哪里生病了,怎的這樣可憐?」
另一位同樣長相粗獷的姐姐道:「是可憐哦,瞧瞧這小臉,這可是我們所有人當中唯一一個是女子……啊不是,唯一個長相細皮嫩肉的妹妹了。」
她們說著說著便停不下來。
最后竟嘰嘰喳喳地在我床頭站成一排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
我一臉復雜地看著她們。
我所有想好的推托,此刻似乎變得都沒有什麼用了。
眼前的九人似乎不是很在意我說些什麼。
她們好像只是想來到我的床前聊天一樣。
似乎在我的床前聊天是一件很喜悅之事。
我弱弱地開口:「姐姐們,我身子有些不適,故而……」
話還沒說完,其中一位姐姐又笑著打斷我的話:
「嘖,身子不適確實要好好養著,身子虛弱就不好了。」
我好奇道:「誰的身子虛弱呢?」
九位姐姐但笑不語。
我想,能讓九位姐姐們共同說身子虛弱的,莫不是駙馬嗎?
也對,駙馬雖然長得好看,但是又瘦又高,身體看起來委實不大好呢。
嘴要快過我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