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來，但依舊低著頭。

公主殿下站在我的前方，離我很近。

公主溫柔：「若若，看著本宮。」

我順從著抬頭看向公主殿下。

這還是我第一次離公主殿下這樣近。

這樣一看，我發現公主屬實很高，我居然只及公主的肩膀那處。

壓迫感太強，我瑟縮了一下肩膀。

「你究竟怕本宮什麼？本宮何時待你兇過？恩？」

公主微微嘶啞的聲音微微上揚，狹長的雙眸似乎含著無盡的情意。

我茫然地搖頭，什麼話也不敢說。

其實公主殿下待我不錯，在這個公主府里，公主待我算是最好的人。

但是因為公主的身份實在是太過于尊貴了，我又出生卑微。

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害怕她。

還有一點，就是公主殿下對我的態度總有些奇怪。

具體哪里奇怪我也不知道，但是公主看我的眼神，總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

那眼神，就像是看到獵物的眼神。

「不說？」公主朝著我笑笑。

我被公主的模樣又嚇到，差點兒腿一軟又要跪下。

公主及時地伸出手，扶住我的腰。

她笑著道：「本宮長得很可怕嗎？就那麼害怕本宮?」

四

沐浴完之后，我蜷縮在床上。

我想著白日里公主對我說的那些話，渾身不適。

或許是我的錯覺吧。

公主可是個女子。

我戰戰兢兢地過了幾日，除了每日早晨要向公主殿下請安，我便再沒有被公主留下來過。

我略寬心了些。

那日看來定是我的錯覺。

公主可是女子，怎會對我一個女子不一樣？

公主便是喜歡，也該喜歡那芝蘭玉樹的公子哥。

我的生活依舊如同往常一般，每日獨守空房。

雖然清冷，但是每日錦衣玉食，過得頗為舒心。

我很滿意我目前的生活。

我甚至想著，若是我在這公主府一直這樣活著，也算是美滿的一生了。

這日，我沐浴完正準備入睡之時，公主身邊的太監培安便來了。

我惶恐地披著外套，跪在地上。

「娘子就別跪著了，我們公主殿下喚您過去，有事要賞您呢。」

許是見我有些害怕，培安待我的態度很好。

他上前，小心翼翼將我扶起來，臉上滿是微笑：「娘子，走吧？」

我便被一頂轎子送去了公主的寢宮里。

「娘子，殿下便在里面等著你，還請吧。」

我看著面前的屋子，有些惶恐了。

這個屋子正是公主平日里用來沐浴之處。

如今公主沐浴之時將我喚過來，所謂何事呢？

我略有些猶豫地看向身側的公公：「殿下在沐浴，這樣不好……」

「娘子，您難不成要拒絕？」

培安笑著看向我，但眼神中帶著威脅之意。

我默了默，隨即緩緩道：「諾。」

推開門進入之時，滿屋子都是霧氣。

在朦朧中，我看見一個寬厚的背影似乎泡在池水中。

我轉過頭去，止在原地不敢動。

那背影的主人說話了。

正是公主殿下。

我聽見她說：「若若，你過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公主的聲音似乎比往日更為喑啞。

我低聲應了聲，努力穩住呼吸，閉著眼睛慢吞吞向前走。

在我走近水池之時，我聽見了「嘩」的一聲。

還來不及反應，我就被一股大力一扯。

我落入了水中。

五

我不會鳧水，在水里撲騰了兩下，嗆了幾口水。

思緒又回到九歲那年。

因為沒有洗好衣服，我被阿娘按在水里。

那天天氣很冷，水也很冰冷。

這一瞬，從前的回憶紛涌而來。

絕望無助充斥在我的胸口處。

下一秒，我被擁抱在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中。

「若若，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著急的聲音在我的耳旁響起。

我死死攀著身前的人，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若若，沒事了，沒事了，是我的錯。」

我聽著身前人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心里慢慢安穩下來。

曾經的一幕幕慢慢在我的眼前消散。

我睜開雙眼，就看見了公主那張明艷的臉。

許是在水里，公主那張好看至極的臉與平日不同，在朦朧的水汽中，公主的臉有著平日里少有的慵懶風情。

她的紅唇緊抿著，看著我的眼神中帶著我看不懂的意味。

我的心微微一顫。

「好了？」

我看見面前的女人紅唇微動。

我回過神來。

低頭，恍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和公主殿下貼著有多近。

因為方才的害怕，我的整個身子是縮在公主的懷中，雙手攀著公主的脖頸。

公主帶著我慢慢靠近了浴池邊。

我與公主這樣近。

好在公主的衣裙還算是完整，只不過因為在水中，這衣衫也是貼著公主的身子。

然后我就看到了公主殿下一馬平川的胸口。

我有些恍惚地想，公主殿下那樣美麗，京城中很難找出第二個像她這樣美的。

沒承想便是這樣完美無缺的公主殿下，胸居然這樣平。

之前公主因衣衫完好，難以看出是個平胸。

如今，我居然發現了公主殿下這樣的缺點。

公主微微勾起唇角，順著我的目光看向自己：「若若，怎麼了？本宮有哪里不對嗎？」

我慌亂地搖頭。

公主殿下那樣高貴一個人，這樣的缺點自然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