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打了高銀霜四個耳光?
那年我初入宮,和她在宮道上偶遇,被她頭上的金釵晃了眼,行禮晚了點。
不知她那天為什麼心情不好,逮著我一頓發泄。
不多不少,正好四個耳光。
這還是第一次,我把受過的委屈還了回去。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心頭有點酸,又有點脹。
兩輩子,我都沒有這樣放肆過。
不過蕭祁是怎麼知道高銀霜打過我呢?
今晚其實只打一兩個耳光,也能達到目的。
他為什麼偏偏要我打四個耳光呢?
難道……
我猛地從浴桶里坐起來。
想起一個被自己忽視很久的問題。
第一次懷疑他能聽見我的心聲,是因為絲竹聲太大,我聽不到他的吐槽,只能無聊地數妃子。
那同樣的環境,他怎麼就能聽見我呢?
蕭祁習武!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其他感知也必定比常人更敏銳。
所以……
「陛下!我餓了,想吃酒釀圓子。」
看著蕭祁旁邊的內侍送來一碗酒釀圓子的時候,我一頭倒在了被子里。
所以蕭祁去偏殿,不是因為嫌我吵,而是不想被我聽到他的心聲。
所以這一個月,我心里所有能聽的不能聽的吐槽,全被蕭祁聽去了!!!
啊啊啊啊啊啊賜我一杯鴆酒吧!!!
臉都沒有了還要命干什麼啊!!!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好像聽到了蕭祁完全不顧形象的大笑。
16.
「陛下,我的簪子壞了。」
馬上有人捧了整套頭面過來。
「陛下,我總覺得你那邊的茶水更香。」
馬上有人將兩罐新茶送到瑤光殿。
「陛下,您說這天為什麼要下雪呢?一年為什麼有四季,一天為什麼有十二個時辰呢?為什麼春天開花秋天結果,不是夏天開花冬天結果呢,您說……」
這次來的是蕭祁的貼身內侍。
古怪地看了一眼內殿:
「娘娘,陛下說您太吵了。」
我心里冷哼一聲:
「嫌吵你別來了啊,就在你的勤政殿,保管沒人吵你。」
沒一會兒,內侍又來了。
神情更加古怪:
「娘娘,陛下說您是他的愛妃,他哪兒都不去,就在瑤光殿。」
「那你過來,憑什麼就你聽得見我的我聽不見你的!」
感覺內侍已經要崩潰了:
「娘娘,陛下說他不來,以免自己……咳……把持不住。」
明知道他說的是把持不住弄死我,看內侍那個微妙的表情,我還是臉紅了。
反正不管我怎麼折騰,蕭祁還是每天雷打不動到瑤光殿。
我依舊足不出戶,不知道他對付高丞相的計劃走到哪一步了。
這天內侍捧來一套衣服。
「娘娘,陛下說要……繼續給您撐腰去。」
我看著那套衣服,眼睛都亮了。
這是要……帶我出宮?!
17.
我再也不罵蕭祁狗皇帝了。
真的。
他居然帶著我回蘇家耀武揚威來了。
我那個向來窩里橫的爹,全程磕磕巴巴就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原來小娘早被抬成了平妻,蕭祁還給了她一個誥命的的封號。
自我「得寵」以來,我爹的官一級沒升,單單給了小娘一個誥命。
這是什麼意思只要不傻都知道。
府里再沒人敢欺負她了。
和小娘單獨見面的時候,我忍不住掉了兩滴眼淚。
小娘問我是不是后宮的日子不好過。
我搖頭。
雖然知道都是假的……
可兩輩子了,我從來沒有這樣被人偏愛過。
大概是蕭祁事先知會過,兩個嫡姐也在家中。
圍著我又是奉承又是巴結,就差把我供起來了。
「這腰撐得如何?」蕭祁在心里問我。
我腹誹他:「……幼稚鬼。」
蕭祁也不反駁,只揚唇抬起下巴。
像只驕傲的孔雀。
被他笑死。
在娘家耀武揚威完畢,蕭祁帶我逛街。
可憐我穿過來十幾年,其他穿越女常干的什麼聽曲兒逛青樓我一件沒干過。
蕭祁帶我逛青樓是不可能了,聽聽曲兒還比較可行。
第一次聽,這邊的戲腔我壓根聽不懂。
臺上每唱一句,蕭祁就在心里給我翻譯一句。
聽到后來也不知道聽了些什麼,只覺得一顆心像在小船上似的。
晃啊蕩啊。
前面說過人不能得瑟,一得瑟就容易出事。
一把大刀砍翻桌子的時候,我正托著腮試圖扶正心里那艘小船。
蕭祁將我用力往后拉,我才沒有直接趴地上。
「有刺客!」不知是誰大喝一聲。
我才反應過來這可是刀劍無眼的古代。
而我身邊的是被刺殺頻率最高的皇帝。
場面一瞬混亂。
蕭祁將我推到角落。
我這種骨子里的慫貨,碰到這種事應該是第一時間裝鵪鶉的。
可我挺直了背脊,居然眼都沒敢眨。
眼看一把大刀朝蕭祁砍去。
「住手!!!」
我都不明白蕭祁為什麼突然一聲暴喝。
背后的劇痛傳來的時候,才發現比意志更難控制的是意識。
而比意識更難控制的是身體。
我居然不要命地為蕭祁擋了一刀。
18.
我覺得我要死了。
血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淌。
蕭祁在發火,催馬車再快一些。
我想叫他別著急。
穿越女嘛,為男主擋刀,常規操作。
也不知道作者為什麼要給我安排這麼個爛俗的橋段。
就沒點新梗嗎?
喉嚨咕嚕了一下卻沒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