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貴妃一瞬間臉色慘白,她福了福身子轉身回宮,景承洲看著她的背影笑得很是惡毒。
許時滿上前一步擋住景承洲的視線,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景承洲一巴掌打倒在地,他面目猙獰地拽著許時滿的頭發。
「怎麼,姐姐心里有薛珩,如今也有朕的貴妃了嗎?那為什麼就不能有朕呢?」
許時滿疼得直掉眼淚,景承洲忽然又松開了手,他一臉溫柔地扶起許時滿。
「剛剛是我的錯,姐姐不要生氣。」
許時滿突然覺得一陣反胃,她望著景承洲只覺得惡心,他故作溫柔的笑很惡心,故作明媚的樣子也很惡心。
許時滿擦了擦嘴角的血,她笑著扯了扯景承洲的白衣:「殿下知道什麼叫畫虎不成反類犬嗎?」
景承洲笑著掐起許時滿的下巴,抬手又是重重的一巴掌,他拔出匕首抵在許時滿的脖子上:「你不過是朕的玩物,有什麼資格說話?」
許時滿冷眼望著他,景承洲突然又換上了一副受傷的模樣:「姐姐,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目光四處打量而后落在了桌子上的粥上,景承洲端起粥吹了吹:「來,我來為你喝粥。」
許時滿死咬著唇不肯張開,景承洲執意要喂,她索性直接打翻了碗。
景承洲看著滿地的碎片冷笑:「姐姐,不愛惜糧食可不是個好習慣,既然你不想吃,那薛珩也就別吃了。」
許時滿滿眼慌張,她艱難地爬向景承洲,抓著他的衣角哭求,景承洲只是笑,很溫柔和煦的笑。
「姐姐,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也不能愛他。
「我沒有的,誰都不準有。
」
37.
自此景承洲總會來長陽殿陪許時滿吃飯,他命令許時滿給他夾菜,給他盛粥。
許時滿一旦沒有順其心意,換來的就是一陣毒打,外加對薛珩的懲罰。
這次景承洲對許時滿動手的時候,蕭貴妃聞訊急忙趕來,她一把推開了景承洲,死死護在許時滿面前。
景承洲伸了個懶腰,一臉憐憫地看著蕭晚意:「唔,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朕的蕭貴妃啊,怎麼,你今天沒去會你的情郎嗎?」
蕭貴妃一瞬間臉色慘白,她連站都站不穩,堪堪癱倒在地上。
「怎麼,朕往你宮里新送去的太監,你是還沒看嗎?嘖,真是可惜啊。」
景承洲又勾起了唇角,他的眼珠黑白分明干凈得沒有一絲雜質,長著一張奶狗臉,眸色無辜的很。
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個心理扭曲的惡魔。
38.
許時滿第二天正打算去看蕭晚意的時候,她卻主動來了長陽殿。
依舊是那一襲水藍色的衣裙,她抱著琴朝許時滿淺淺笑了笑:「小滿,你今天可要好好練舞哦。」
許時滿笑了笑,重重點了點頭。
39.
薛珩進京趕考時許時滿跟他說:「不要有太大壓力,考不上也沒關系的,我賣帕子你抄書,我們也能把日子過好。」
薛珩聞言仰頭大笑,許時滿也笑。
等笑夠了他掐了掐許時滿的臉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物種:「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姑娘。」
當時的許時滿不以為然,還追著薛珩氣沖沖地要打他,如今想來她只覺得薛珩說得真沒錯。
許時滿的確笨,她自小就沒有兩個姐姐聰慧,既聽不懂言外之意,也不會察言觀色。
一如她絲毫看出來蕭晚意有什麼不對勁。
蕭晚意死了,她很平靜地彈琴,笑著教許時滿跳舞,而后回到寢宮焚燒了所有的詩稿以及那把琴。
還有——
她自己。
蕭晚意自焚的那天晚上,許時滿在長陽殿跳了一夜的舞,她準備明天告訴蕭晚意自己學會了,她覺得蕭晚意肯定很高興。
說不定會捧著她的臉說小滿真聰明。
可她唯獨沒想到會等來這麼個消息。
景承洲根本沒往蕭晚意那送新太監,他只送來了一具殘破的尸體,尸體的右手缺了一根小指,面容早已被毀,連個全尸都沒有。
有人認出這是周侍郎,是景承洲的臣子,是和蕭晚意一起長大的周至。
許時滿甚至還沒來得及悲傷就發生了另一件事——
她見到了周至。
景承洲一臉惋惜地將周至帶到了蕭貴妃的寢宮,去認領被燒焦的尸體。
許時滿快要瘋了。
周至因為刺殺皇上被當眾萬箭穿心,弓箭手早已在草叢里等候多時,周至的尸體倒地的時候,還在掙扎著爬向蕭晚意。
景承洲笑著蹲下身子附在周至耳邊道:「其實朕早就知道了,朕會好好埋葬你們,分開埋。
「你們死后生前都別想再見。」
40.
蕭晚意的死就像湖面落下石子很快就恢復平靜了,皇宮已經開始選秀了。許時滿貴為皇后卻做了甩手掌柜。
饒是如此,秀女依舊被送了進來,新選進宮的秀女懵懂地望著周遭的一切,她們談笑嬉鬧,完全不知道自己一腳踏進了半個地獄。
許時滿不想活了,她現在只想殺了景承洲,景承洲就是個瘋子,她不能再讓這個瘋子為禍人間了。
可是她里里外外找遍了整個長陽殿,才發現偌大一個宮殿卻連一把剪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