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網上熱烈的討論,那對夫婦被逼著出來道歉,他們沒法正常生活,每天都在不斷跟記者回應,對著鏡頭哭訴著自己當年并不知情,又因為失去了女兒,心情悲傷,所以沒有經過思考便把自己的猜想發到網上,他們也遭受了這麼多年內心的折磨。
但沒有人再相信他們的說法。
就如同當年的我們一樣。
果然,還是要用魔法才能打敗魔法。
許浮洲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深情打動了,這些日子安靜地陪在我身邊,連往常最討厭的我愛豆上的節目都愿意跟我一起看了。
到一個懟臉鏡頭時,他突然站了起來沖向廁所。
不一會兒又急匆匆地跑出來,看我的眼神跟孫悟空看白骨精的眼神沒什麼區別。
「秦安,我就說你怎麼突然追起星來了,你還不承認,我這幾天認真對比了無數遍,我跟你愛豆的眉目長的一模一樣。」
許浮洲笑的猖狂,「跟我玩莞莞類卿這一套是吧?秦安,承認你愛我入骨我又不會笑話你。」
我秦安發誓,當年我瞧上許浮洲,有一大半原因是因為他一看就是一朵需要呵護的高嶺之花,多麼帶感的設定。
至于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也不知道原因。
我想解釋,但許浮洲開心地蹦上了吊燈蕩來蕩去。
算了,他開心就好。
我往旁邊移了移,生怕燈掉下來砸到我。
我沒告訴他的是,我現在的工作就是做營銷號的,最近看這個愛豆比較多,是因為他給的錢比較多。
12.
跟許浮洲相處的第十天,他告訴我他明天要走了。
噢。
第二天我便買來了他最愛的奶茶跟火鍋。
他沒走成。
13.
第十一天,他說他一定要走了。
于是我第二天便買來了他之前最愛的游戲裝備,他一晚上沒睡。
又沒走成。
14.
第十二天,他說他非走不可了。
于是我買回來一大堆紙錢,說「用這些買你夠不夠?」
許浮洲幸福地撲到錢上,興奮地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冷笑一聲,讓他不用計算機,準確算出這些的總額,這些就全歸他。
于是許浮洲算了整整一天,又沒走成。
15.
第十三天,許浮洲冷著臉說什麼也攔不住他了。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再不回去就要算曠工要被辭退了。
于是我拿著一張紙放到他面前。
許浮洲寧死不屈,把頭偏向一邊,「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看的,你太了解我的弱點了,我不會再受你誘惑了。」
我翻了個白眼,坐到他面前,悠哉悠哉地端起奶茶來喝「你愛看不看。」
許浮洲嘆了口氣,埋怨道:「你真的恃寵而驕。」
但下一秒,他的臉就垮了下來,手指把紙張都快捏的變形了。
「胃癌?」
「嗯」我點了點頭,「一個月前確定的,晚期,治不了了。」
許浮洲盯著我看了很久,我心虛地用茶杯擋住自己的臉。
「那什麼,我就是想讓你多陪幾天,畢竟我日子也不多了,要是你實在有事,你就……」
「疼嗎?」
我安靜了下來,說實話,從得知這個結果以后,我一直很平靜,除了不知道怎麼面對我的父母以外。
還好,雖然接受的過程很難,他們也接受了。
我們老家有個很厲害的醫生,他們先回去幫我聯系,我過兩天也打算回去治病了,但我私心只是想讓許浮洲再陪陪我。
我搖了搖頭,許浮洲站起身來,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罵我「我在的時候就讓你少吃垃圾食品,尤其是油炸食品,每天要吃早餐,你怎麼就記不住呢!」
他吼完立馬就頹廢了下來,神情悲傷,「我明明可以一直等你的,你還有那麼多事沒去做,你想去的地方那麼多,你想……」
我抓住重點,「什麼可以一直等我?」
許浮洲說漏了嘴瞪了我一眼,又長嘆了一口氣,「下面有個政策,就是已死跟未死之人的一個約定。」
「就是我死了,你還在,我便可以搖號,看能不能安排我們下輩子再相遇,但有限制,一是要繼續工作到未死之人來地府的那天,二是要征求你的同意。」
我感嘆,「你們管理可真夠人性化的。」
他一臉驕傲,「新時代新地府。」
我問他,「所以你搖到了嗎?」
許浮洲的驕傲已經快突破天地了,「那是,你以為我前幾年在干嘛?為了你后面來有富裕的生活,再加上要交夠四年的社保才有機會參加這個活動,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上班工作,我這不搖到了就上來看你了嘛。」
我噢了一聲,推開了他,拿起紙錢便準備出門。
「你干嘛?」
我神情嚴肅地回答他:
「我要卷死其他人,從現在開始就燒紙錢,等我下去的時候我肯定是個富婆了。」
許浮洲:……
「等我一起,也給我多燒點!」
作者署名:半歲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