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怕了拍他的臉龐,嘆了口氣,「你又不是人民幣,哪來那麼多人喜歡?別想了,那人沒見過世面而已,快去休息,明早去看你的新家去。」
許浮洲想了想覺得我似乎說的有點道理,安穩的睡了過去。
我盯著亮堂的臥室,一夜無眠。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許浮洲就是個事兒逼,大晚上還要點著燈睡。
得,跟空調費抵了,白嫖失敗。
6.
第二天一早,我就帶著許浮洲去了他的新家。
安頓好以后,我便讓工作人員離開了。
許浮洲大概還是很滿意的,左看看右看看,又仔細地盯著自己的照片看了一會兒,轉頭說
「能不能重新換張照片?我感覺這張沒把我應有的帥氣展現出來。」
「行啊,從你的紙錢里扣。」
鬼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許浮洲委屈地摩挲著碑面,安穩自己「也挺好的,很好看。」
除了這個,許浮洲對其他的都很滿意。
想起那天的問題,又問我「你到底哪來的錢?」
我看著下邊的綠樹環繞的風景,心情非常不錯,也樂得解答他的問題。
「你的賠償款。」
風有點大,我的眼睛被吹的有些紅。
「我追了四年,前不久才全部追回來。」
安靜了好一會兒,我感覺許浮洲從后面抱住了我。
他只叫我的名字:「秦安……」
7.
我與許浮洲是大學認識的。
他說的不錯,是我先追的他。
他高高瘦瘦,長的一副陽光帥氣的臉,但不太喜歡跟人交流。
沒關系,我臉皮厚啊。
從知道我喜歡他的那天起,有許浮洲的地方,旁邊就肯定有我秦安。
他不說話,那我來說。
然后他的老師讓我倆一塊滾出去。
許浮洲大概是覺得太冤枉了,終于愿意跟我主動交流。
「你這是干嘛啊?我這個人很無趣,你在我這也找不到樂子,快回去吧。」
他絕對沒察覺到他說這話的時候,脖子連著耳朵紅成了一片。
我發覺他眼底的認真,也正經了起來。
「我找什麼樂子啊?我看著你我就覺得開心啊,要是覺得我打擾你了,那我以后遠一點看行不?」
許浮洲轉過頭去沒再說話,只是從那天后,他開始愿意讓我慢慢走入他的世界。
在一起的時候是許浮洲表的白。
他說不能什麼都讓我一個女生來做。
也是在一起后我才知道許浮洲的身世。
他是個孤兒,從出生那天就被遺棄在福利院,院長是個脾氣很暴躁的人,小時候只要有小孩子調皮搗蛋就會被他關進小黑屋自省。
有時候過分了,還會對他們非打即罵,尤其是沒領養出去的孩子,管束地更加嚴厲。
受這些影響,許浮洲不太愛與別人交流,也不喜歡參加集體活動,因為他認為只要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犯錯的概率就會很小。
后來這些想法慢慢地改了,只保留了晚上開燈的習慣。
我也還記得我帶許浮洲回我家見父母那天,他緊張的手里全是汗。
許浮洲用了五年的時間拼命賺錢,買好了房子車子,才有信心去見我父母一面。
好在兩個老人對他都很滿意,順利地定下了婚期。
只是不久,許浮洲便因車禍去世了。
差一點點,我們就能有個家了。
許浮洲被我一句話刺激的一直落淚,哭的比我還難看。
我看了他一眼,立馬拿紙巾把自己收拾干凈,又仔細蹲下來觀察了一遍墓地以后對許浮洲說:
「沒法燒的東西你收的到不?」
許浮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比如說…什…什麼?」
我從包里掏出兩顆大鉆石,指著它們說「這個。」
許浮洲驚的忘記了哭,也指著它們說「你把燈拆了?其他的呢?」
我往后指了指「里面呢,怕你怕黑,全放盒子里了,多亮啊,你在里邊跳激光雨都沒問題。」
我說完便起身準備往山下走。
許浮洲氣的手指顫抖,半晌才憋出一句話來。
「太敗家了你。」
回到小區的時候又是晚上。
同樣的一條路,碰到了同樣的事。
只不過人不一樣,是昨晚被嚇進醫院的那對夫婦。
8.
下山之后人多眼雜,許浮洲便隱匿了身形,只要他不愿意,別人就沒法看見他。
所以那對夫婦一看見我便跪了下來。
說實話,把我嚇了一跳,我怕他們碰瓷。
許浮洲也嚇了一跳,偏頭問我「他……這是良心發現了?別是來碰瓷的吧?」
不得不說我跟他的腦回路有時候還是在同一條線上的。
于是我倆都很警惕,我甚至都已經悄悄打開了手機攝像頭。
但下一秒,男人便沖我磕頭認罪。
「對不起秦小姐,是我們錯了……我當時……」他說著伸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是我們鬼迷心竅了,你放過我們吧……」
女人也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秦小姐,我們當時也是不知道事實真相才做出那樣的錯事來的,您大人有大量,讓他別來找我們了,求求你了……」
我冷眼旁觀,心里提不起半分波瀾,抬腳便準備離開。
許浮洲一頭霧水地跟在我身后。
「秦小姐!」男人站起身來,「這些年無論我們搬到哪里你都跟在我們身邊,對我們的折磨已經夠了,當年的事我們是有錯,可我們也真心悔過了,為什麼就不肯原諒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