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怎麼在家,但在這棟樓里還是有幾家熟人,保不成就會被發現。
于是,我踏出的腳峰回路轉地拐了回來,訕笑道,「大哥,我皮膚有些燥,我貼個補水面膜再來。」
三分鐘后,大哥很不能理解地看著一臉綠面膜的我,狐疑道,「你確定你這樣可以嗎?」
我忙不迭點頭,「可以可以,我可以,這樣節約時間。」
大哥也不強求,只默默嘀咕一句,「現在的小孩都這樣?這叫奇葩還是特立獨行?」
……
大哥很認真地敲門,很禮貌地道歉,最后尊敬地奉上禮物拜別。
我抱著一大堆禮盒站在身后,心里對六哥說的話相信了一大半,大哥看起來真的好偉岸!
之前是我魯莽了,應該了解具體再動手的。
13
大哥敲了一遍又一遍我家,我坐立不安地前后走著。
看大哥不把門敲開就不罷手的樣子,我慌得一批,掙扎著上前攔住大哥,「哥,可能大姐還沒有回來,咱們先去樓上吧。」
大哥點頭,把一眾紅色里的藍色禮盒拿出來,掛在我家門把手上,「本來還想認真道歉的,結果人家不在,還好我早有預料。」
說著就從兜里拿出一張寫滿字的紙,從門縫底下塞進去。
我無話找話,刻意拉進與大哥的距離,「說不定大姐只是一時生氣沖動,心里可能早原諒你了,畢竟哪有收了人家東西還翻臉不認人的啊。」
大哥回頭,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我渾身一僵。完了,演技是不是太浮夸了?
就在我手心冒汗、腳心發涼的時候,大哥收回視線,「嘖,這還不好說,可能真有這種人。
」
我賠笑道,「呵呵呵呵,也對,世界上哪種人沒有啊……」
又送了兩樓,我裝作肚子疼跑回七層,輸入密碼迅速打開門,把禮盒紙張都撿起來拿進屋。再跑到臥室拿出紙筆,唰唰寫著。
一邊寫一邊抽空掃了眼布滿字的紙,字體端正,語言誠懇,是一封心意滿滿的道歉書。
匆匆寫完后把紙塞進以前買的信封,找了幾個吊墜小玩意一起塞進去,還放了幾張毛爺爺。
信封鼓鼓囊囊的,份量十足。
我深吸一口氣,跑回六樓,打開門,沖進廁所,撥通大哥電話,同時打開水龍頭。
「喂,小孩,肚子還疼不?」
「不疼了。哥,我剛剛回來的時候遇到七層大姐了,她說你的禮物她收到了,對于之前一直投訴你的行為感到抱歉。她還拿了一封信給我。」
大哥沉默了幾秒,「她還說了什麼?」
「哦,她還說她正要去旅游,證件忘拿了趕回家才發現禮盒。」
「嗯,好,知道了。我差不多要結束了,你別跑上來了,一會兒我帶你去下館子。」
「哦哦哦,好勒。」
耶,了卻一件煩心事。
14
大哥帶我去了一家以藥膳出名的飯館,我很感動。
我隨口找的一個借口,大哥居然一點都不懷疑的相信我。
心里放下半塊石頭,輕松了不少的同時,也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他,想知道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我咬著筷子,小聲問,「大哥,我能知道你的真名嗎?」
大哥愣住了幾秒,忽地笑出聲,梨渦一晃一晃的,簡直要晃到我心里去。
「能啊,我叫謝長陪,長短的長,陪著你的陪。」
大哥見我愣住了,伸手拍拍我的頭,「快吃飯。
」
然后,他居然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我的頭發很油嗎?我今天就回去洗!
不過,為什麼我的心跳得這麼快?頭油讓我這麼生氣?
回到家,我洗完頭,看見大哥在廚房里做飯,看那顛勺的架勢就知道是個大廚。
我咽咽口水,「大哥,我明天要去上班。」
大哥頭也不回,「行,幾點,我送你。」
「哦不用不用,我有小電驢。」
大哥放下鏟子,拿出一個碗盛菜,「那不行,小電驢危險,你腳沒有完全好,我送你。」
我不好再多說,道謝道,「好,謝謝哥。」
大哥就這麼連著幾天接送我上下班,一回家桌上就擺滿了美食,讓我有一種已經結婚多年的感覺。
呸!你在想什麼狗屎!我痛斥我自己,專心投入干飯中。
一分鐘后,大哥接完電話回來,我忍不住開口,「是酒吧的事嗎?」
大哥上下把玩著手機,很不耐煩,「嗯,歌手不愿意干了,我不想大半夜去唱歌。」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發現大哥是一個作息很規律的人,十點睡,七點起。
我曾經問他為什麼這麼規律,他說:「年輕的時候很拼,現在有本事了就想養養身子,多活幾年。」
我說:「我幫著找找?」
大哥很郁悶,「行,別勉強。實在不行我就把酒吧拆了,反正那幾條街都是我的,一個酒吧算什麼?」
我夾了塊排骨放進他的碗里,「大哥別氣,吃塊糖醋排骨開心開心。」
大哥的梨渦重出江湖,又一次晃到我的心底。
15
我問了懂酒吧歌手這一行的同事,他推給我幾張名片,我一一打過去。
原本那些歌手聽到可以唱歌還挺開心的,一聽到酒吧名字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還沒來得及多說,電話就被掛斷。
只有一個人說他考慮考慮。
兩個小時后,他打電話問可以面談嗎,我說可以,問在哪里,他說了一串地址,聽起來像個奶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