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低頭去吻小三的脖子,小三拿著手機對鏡自拍。
過了一會兒,我收到曉荻的回信。
“這女人,我認識。”
曉荻人脈極廣,雖然我不知道她怎麼會認識楊越的情人,但毋庸置疑曉荻是站在我這邊的。
“張露丹,從前是你們YR公司營銷部的。”
曉荻點開她的朋友圈遞到我面前:“看看,她身上穿的戴的好幾樣跟你是同款。我一度以為她跟你一樣是個職場女精英,沒曾想他媽的竟是個三兒。”
我翻了幾張圖,照片里的張露丹纖瘦高挑,五官精致,眼神中透著一股子清純靈動,的確是楊越喜歡的類型。
目光定格在一張張露丹手戴鉆戒的照片上。
那顆鉆戒我記得,去年的七夕楊越想給我買,我覺得略貴了點便挑了顆小一點的。
曉荻湊過來看了看,啐道:“楊越這狗東西,真舍得啊。”
我把手機放下,捂了眼睛靠在沙發上。
“蔓蔓,你打算怎麼辦?”曉荻柔聲問道。
我望著天花板,眼眶微紅:“離婚。”
曉荻一聲輕嘆,摸了摸我的頭頂:“你和楊越這十年的感情暫且不說,兩邊的父母怎麼交代?還有YR公司,雖然法人是楊越,但誰不知道這片天下是你江蔓一拳一腳打下來的?當初你懷孕不到三個月,為了給YR公司拼上市拼到流產,后來就再也沒懷上。要不是為了公司上市你至于流產麼,要是那孩子還在,今年也該4歲了......”
曉荻自顧自地說著,越說越義憤填膺,恨不得把渣男和小三抓起來暴打一頓。
我抹了把眼淚,抬起頭,眼中再無悲戚神色。
“所以,在離婚前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
曉荻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我:“手撕小三,手刃渣男,姐妹,我挺你。”
我被曉荻逗得苦笑一聲:“嗯,我的確需要你幫我。”
“刀山火海,兩肋插刀。”
“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張露丹的信任,并和她成為好朋友。”
曉荻默了默:“啥?”
“你沒有聽錯,幫我查查張露丹和楊越是怎麼勾搭上的。”
“好。”
3
從曉荻家出來已是黃昏。
我朝著日落的方向漫無目的地走著,腦子里止不住地憶起和楊越的種種過往。
當年楊越為了追我,在C大鬧得沸沸揚揚。
那年我19歲,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笑起來嘴角兩顆小米窩,是C大出名的美人。
之所以出名,倒不是靠這張臉,而是居高不下的年級排名以及一張論遍各大高校,讓所有辯論社團聞風喪膽的利嘴。
那時候我的追求者很多,楊越是最瘋狂最持久的一個。
什麼玫瑰心形蠟燭陣,宿舍樓下彈吉他,校園廣播示愛,教室門口偶遇,只有我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到的。
楊越的外形條件并不差,甚至可以說十分優越。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常年打球身材練得十分勻稱,五官俊朗,神似金城武。
不但如此,楊越還有一把好嗓子,經常出席學校的晚會或歌唱比賽,每次他抱著吉他在聚光燈下自彈自唱,總能引來經久不息的尖叫。
起初我覺得楊越太過耀眼,太過招蜂引蝶,下意識地拒絕他的追求。
楊越在得知我的想法后主動屏蔽了和所有女生的非必要來往,認真且熱烈地追了我一年。
后來我們順理成章地走到一起,女才男貌,羨煞旁人。
再后來我們大學畢業,他在畢業典禮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向我求婚,我答應得毫不猶豫。
如今十年過去,我從一個水靈鮮活的女大學生蛻變成殺伐決斷獨當一面的成職場女魔頭。
而楊越卻幾乎沒變,依舊熱愛吉他和籃球,閑暇之余還會去酒吧駐唱演出。
我沿著長街走了許久,天色漸暗。
兜里的手機響起,是曉荻的電話。
“蔓蔓,我打聽到了。張露丹曾為楊越流過兩個孩子,醫生說第三胎再流的話以后很可能就懷不上了,所以她瞞著楊越留下了這個孩子。等楊越發現她的肚子隆起時,胎兒已經五個多月了。”
“哦?這麼說起來,楊越倒像是受害者。”
“什麼受害者不受害者的,他要是不想生孩子那做的時候戴套啊。”
曉荻毫不客氣地罵了幾句,又繼續道:“張露丹用盡手段和辦法,楊越始終不肯離婚。”
我冷笑一聲:“他當然不肯跟我離婚,除了我,他找不到更合適的CFO。”
“話說回來啊蔓蔓,我跟張露丹半熟不熟,但也一起吃過幾次飯,她跟二十來歲的你很像。你說楊越找她,是不是在找你當初的影子啊?”
我心里一沉,想起從前楊越曾半真半假地吐槽過,說我畢業后精明漸盛,咄咄逼人,再沒了讀書時的溫婉靈秀。
原來我們的感情早已出現問題,只是楊越隱藏得太好,而我神經太大條,沒有注意到那些細小的裂痕。
我略有些煩躁,將腳下一塊鵝卵石踢出去,仿佛踢的不是石頭,而是郁結于胸的情緒。
可我萬萬沒想到,這一塊鵝卵石竟被我踢得又遠又準,徑直砸中了路邊一臺銀灰色的邁巴赫,并在車門上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