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以前不是最喜歡吸貓的嗎?
而且這不知好歹的臭狐貍,還曾經大膽地把我給咬進嘴巴里!
這會兒一副翻臉不認貓的表情,和把貓當病毒唯恐避之不及的姿態,是怎麼回事?
屋里沒人。
言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瞄到他放在桌子上的電腦的瞬間,我突然冒出個主意來。
于是我躍到桌上,打開電腦,在喵乎上提了這樣一個問題:
「我哥最近越來越不愿意理人了是怎麼回事?
不僅如此,智商也突然急劇下降。
以前挺腹黑一還在,現在莫名傻笑又莫名愁眉苦臉。對了,還總是突如其來的嬌羞。」
十分鐘后,有人回答:「談戀愛了吧,還很有可能是個頂級戀愛腦那種。」
是哦。
女主既然已經出現,按劇情發展,言疏很難不春心萌動。
我用爪子敲鍵盤,回:「有道理!」
打完這幾個字,我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言疏已經鬼使神差地站到了我身后。
我強裝鎮定,轉身看他,然后賣了個萌。
言疏卻沒有看我,他目光發愣地盯著電腦看,「你哥?」
說完,他像是忽地被什麼東西刺到,臉色微微發白。
他抿著嘴,將我從桌上給提溜起來。
本喵頓時炸毛得像個海膽。
我高舉爪子去扒拉言疏的衣袖,怒道:「你這禿狐!
「我做奶貓那些年,你不是總喜歡翻來覆去地蹂躪我嗎?
「現在對我退避三舍是怎麼個意思?!」
言疏愣了愣,聽到蹂躪兩字時,明顯瞳孔緊縮。
又羞又惱,言疏耳朵都紅了。
他咬唇,側顏繃成條冷硬的直線,單膝蹲下同我說:「我沒有!」
復又嘆息,「我只是突然發現,繡繡長大了。
」
我不解,問他:「長大就不能和你貼貼了嗎?」
最終,言疏問了一個現在的我無法回答上來的問題:「繡繡心里把我當什麼呢?」
我傻住。
言疏卻牢牢地盯著我,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他固執地想得到一個答案,連眼睛都急紅了。
我感到幾分壓迫。
心里隱隱預感到什麼。
我假作輕松地雙手叉腰,板起臉,給了言疏一個毫不相干的回答:「言疏,我作業還沒寫完。」
「題好難,我要你教我。」
言疏被氣笑了。
卻也松了口氣。
夜里,我賴在言疏床上。
隔著一段銀河的距離,言疏睡在了床的另一頭。
月光照進來,我模糊看見被子里拱起一團,雪白的小狐貍蜷成一團。
言疏不安的時候,就會這樣。
回想起來,他已經多久不曾這樣過了呢?
濃稠的黑暗里,我悶聲喚他的名字:「言疏,言疏,言疏。」
小狐貍只輕輕嗯了聲。
我挪過去,壓到他軟乎的身子上,「你不要早戀。」
「嗯。」
「言疏,你喜歡林如初嗎?」
「我不是才答應過繡繡不早戀的嗎?」
言下之意就是,不喜歡嘍。
我之前一直一直在擔心,隨著劇情的發展,言疏最后會心甘情愿地,或者是不由自主地,喜歡上林如初。
或許很壞,但狐貍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我無比自私地希望狐貍是獨屬于我的。
腦子里突兀地浮現出這樣瘋狂的幾個字——
狐貍圈養計劃。
緊接著,就是一個又一個讓人無法淡定的詞又接二連三地冒出來。
比如,地下室什麼的。
……
真是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難不成我骨子里竟有那麼一點點偏執病嬌的屬性?
不過現在是狐貍的關鍵時期,不管有什麼都得摁住。
我湊到他耳邊,「等以后我再好好回答那個問題。」
11
做人后,我身上的擔子明顯承重了不少。
那種寒風凜冽的冬天里,懶洋洋躺在有暖氣的屋子里,咯嘣咯嘣地吃著貓餅干,看樓下的社畜和學生們裹成個球冒雪前進的日子,似乎一去不返。
這些年我落下不少功課。
但依仗著上輩子也曾寒窗苦讀十幾年的經歷,勉勉強強也算是跟上了大部隊的腳步。
前些日子我從言疏那里學了些障眼法。
言疏最初還以為,我是因為臨近考試的壓力所迫,才突然轉性想努力學習。
直到數學課上,言疏看著我一雙死板無神的眼睛嘴角直抽抽。
本喵新創的障眼法命為——
閉眼似睜眼。
發動技能時,你眼睛閉上了,但在其他人看來,你的眼睛卻是睜著的。
言疏扶額,「你凈想些旁門左道。」
「這玩意兒我上輩子都搞不明白,這輩子就不去撞注定撞不開的南墻了。」
真是奇怪。
以前我做貓的時候,一天到晚都精神抖擻,凌晨兩三點了還把貓眼瞪得像銅鈴一樣地看小說。
但才跟著言疏半坐牢了一個月。
我就整天萎靡不振,一天二十四小時,只想躺床上睡覺。
像是為了彌補我在數學上的偷懶和不足,已經凌晨一點鐘,言疏監督著我溫習功課。
我精神萎靡地重新變回一只貓咪,邊用爪子撈小魚干吃,邊蔫嗒嗒地翻書。
等回過神來時,居然在言疏的筆記本上留下了幾個油乎乎的小梅花印。
我心虛地看向言疏。
有嚴重潔癖癥的狐貍倒也不惱。
反倒把我給圈進懷里。
言疏又變成了大狐貍,他蜷著身體把我圈起來,活像一個巨型狐貍款式的貓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