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灼怎麼下的去手,你和他不是一起長大的嗎?」
條件有限,我沒有藥可以幫他上,只能簡易的先幫他包扎一下。
周胤還是原來軟軟的性格,說話依舊溫溫吞吞,同小時候沒有多大變化。
「其實這也不能怪魏灼!」
周胤的話讓我停下手中的動作,「什麼意思?他都把你害成這樣了,你還替他說話?」
我覺得自己已經夠沒用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比我更蠢的。
「其實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我過世的父皇。」
「當初魏灼父親憑驚艷之才做了宰相,他的那套改革措施讓我父皇驚嘆!」
「按照魏灼父親的方法,周國煥然一新!」
「起初我父皇確實很欣賞魏灼父親,可時間久了,我父皇見上到大臣,下到百姓都是對魏灼父親的稱贊,久而久之,便有了危機感!」
「所有事情都壞在功高蓋主這件事上!」
「我父皇讓人……」
周胤的話沒有說完,門外便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我心中一個激靈,飛快的跑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果真是我父親和母親,還有江河他們。
我不敢讓他們在外多做停留,確定沒有人跟著,連忙將他們帶進屋里。
「父親,母親,你們……還好嗎?」我的聲音是抖的,我甚至覺得自己沒臉見他們。
母親將我抱在懷里,什麼話也沒說,無聲的哭著。
父親則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
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問一句關于哥哥的事。
但我清楚,他們應該已經知道哥哥死了。
越是這樣,我越難受。
歸根結底,他們不想重新掀開我的傷疤,即使他們的心在疼的滴血。
有我這樣的閨女,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父親,母親,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我已經備好了馬車,咱們現在就走,離開周國。」
12
「夭夭,你帶你母親先行離開,我……在這里還有事要做!」
父親目光悠遠,我知道他想干什麼。
可我不會讓他那麼做。
「父親,母親,得罪了!」
我的話音剛落,父親與母親應聲倒下,被江河他們接住。
江河看了暈倒的父親,又看向我:「你真打算這麼做?」
我點頭,「不要再猶豫了,快帶他們離開,馬車里我為你們準備了可以變裝的衣服,如今這種情況,只有我留下,才能拖住他。」
江河一咬牙,同其他伙伴帶上我父母與周胤離開!
夜,再次變得靜謐無比!
偶有打更人從旁邊路過。
我手握軟劍坐在正屋主位,盯著院落里那扇漆黑木門。
大概兩柱香的時間,漆黑的木門被一股巨大的沖擊力撞開。
破碎的木頭四處散開,落了一地。
門外魏灼筆直如松的坐在一匹肥碩的駿馬上,天下無雙的容顏在月光間流轉,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此時此刻,我的心靜居然出奇的寧靜。
我起身走至他馬旁,昂著頭看他:「魏灼,你還想吃我為你做的魚嗎?」
魏灼帶我沒有回宰相府,而是直接進了皇宮。
他一出現,那些宮女太監一個個像認主似的委身叩拜!
他們大抵早就知道魏灼會成為這里的王。
御膳房里已經為我準備好了清理干凈的魚。
魏灼沒有離開,寸步不離的跟著,這期間他沒有對外發出任何一個追殺我父母的命令!
我熟練的將魚燉上,剩下時間便是等待。
等待魚好,等待魏灼的手下來匯報我父母的蹤跡!
但,我等的魚做好了,也沒有任何人前來打擾。
我心中有些不安,面上卻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平靜。
我將魚肉撈出來,拿起筷子正準備幫他剔魚刺的時候,筷子卻被魏灼接了過去。
我愣怔的看著他,見他細致挑魚刺的動作,突然想起了那日我在屋頂偷看的場景。
當時他也是這樣幫柳心悠挑魚刺的。
「你不是說挑魚刺很麻煩?」我輕聲問他,心緒已經沒有多少波瀾。
魏灼將最后一根魚刺挑完,將整盤魚放到我面前,又把勺子遞到我手中:「你以前最喜歡纏著讓我吃魚,我雖面色不愉,但心中卻是歡喜的。」
「今天你還會哄我吃魚嗎?」
聽到他的話,我拿著勺子的手抖了一下,看看眼前的魚,又看看他:「魏灼,你以前說的對,我確實是在一邊等你,一邊又在放棄你。」
「但過去我是真的愛你,也是真的委屈。」
「就像我們兩個人的關系,只要我停止主動,我們兩個人便結束了!」
「當你帶柳心悠回宰相府的時候,我還想過要掙扎一下,但你卻用行動直接給了我一個死心的耳光。」
我挖了一勺魚肉遞到魏灼面前,淺淺笑著。
魏灼蹙著眉尖,眸中夾著掙扎與痛色。
他張嘴吃了魚肉,我又喂了他一勺。
就這樣一勺一勺的,我將一盤魚肉都喂給了他。
當我準備放下勺子的時候,他卻握住我的手:「我放過你父母,你把我重新放回心里?」
我不知道魏灼突然抽的什麼瘋,那麼多年他都沒能愛上我,如今血海深仇擺在面前了,他卻如此,不是笑話嗎?
盡管我心中有疑,卻也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反倒對他的建議回了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