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柏不置可否,最后還是答應了張婧伊,要跟我重新談判兒子的撫養權。
另外兩段音視頻,是張婧伊單獨的。
她在車里給賣保險的打電話,咨詢給孩子買巨額保單,包含意外險、壽險,甚至是醫療事故強制責任險。更可怕的是,她讓保險工作人員一筆一筆地幫她算,如果這些險種交 14 年,萬一有情況……能賠多少錢?
14 年?
那不正是我兒子 18 歲?
她想干什麼?
為什麼是等到 18 歲?
撫養義務結束?還是?
我突然想起來,10 歲以下的孩子,無論買多麼巨額的保險,賠償上限是 20 萬,這是國家為了防止有人專門拿孩子騙保而制定的法律法規……
第三段音視頻,是張婧伊打給一個中年男子的電話,她在電話里咨詢,有沒有那種人意外失蹤后,就永遠找不到尸體的那種情況……
對方陰惻惻地笑著,說:「把尸體煮熟,弄到荒郊野地,直線打孔,往深了打,至少打個一米半深,把尸體垂直放進去,最上面鋪上流浪貓的尸體,就算是警犬湊過去,都找不到人……」
聽到這里,我不寒而栗。
再后面的種種「意外」情況,我都不敢聽了。
我瘋了,一股怨毒的氣息,直沖我的腦門兒。
好在我有把握,不可能失去兒子的撫養權。
那麼,我們就走著瞧吧。
9.
經過半個多月的田野調查,我徹底地了解了張婧伊的前世今生。
她身世還挺慘的。
從小父親去世,母親改嫁,從初中起在大伯家長大,但她學習成績一直不錯。
據張婧伊的鄉親們說,張婧伊小時候右眼一側有一顆淚痣,算命先生說,這是不詳的象征,注定身世比較悲慘。
但我見她的時候,并沒有見到這顆痣,后來發現是做了醫美。
據張婧伊的大學同學表示,張婧伊大一的時候,沒有鞋穿,很自卑,但到了大二,就跟大家一樣了,耐克、阿迪沒缺過。
按照張婧伊的說法,是她的男朋友按時給她打錢,供她讀書。
但經過我整理線索,發現她一直沒有男友,供她讀書的正是她大爺家的堂哥。
而這個堂哥,是個愛玩老虎機的小混混,張婧伊大學期間的每個周末,都會去堂哥的出租屋給他做飯,一起過日子……
諸如此類的事情,我越調查越心驚。
一個貧窮的女孩子,為了活得光鮮亮麗,過著茹毛飲血的生活。
如果不是她存了害我兒子的心,我都想放過她了。
但你既然這麼壞,你的悲慘命運與我何干?
最終,我總結了兩點她的軟肋。
一是極度自卑、自負,把金錢看作信仰;
二是和堂哥有見不得人,且永遠不想公之于眾的關系。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找到了她的堂哥,動之以利,僥幸地拿到了一段她難以見光的視頻,準備在合適的時間,給馬一柏學習學習。
或許,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先解決錢的問題,打破她的信仰。
10.
果然,馬一柏來找我談判兒子撫養權的事情了。
我假意地答應他,并爭取了三個月的時間做緩沖,說暑期帶著孩子全國玩一玩兒,等他開學,就送到他那里撫養。
馬一柏「通情達理」,答應了我。
我現在已經沒了底,如果他知道張婧伊對我兒子所準備的那些計劃,不知道他會做何決定?
不重要了,我也沒打算告訴他,祝福他們百年好合!
11.
我知道,馬一柏公司的賬上大約剩余 1000 多萬,看似很多,但如果是拍一部劇,自行墊付的話,連一半都拍不了。
當然,公司的現金,除了發工資,以及拿出一部分做短期理財,短時間內也用不著太多錢。
因為每個網絡劇項目,基本都會由視頻平臺買單,而且馬一柏剛做完劇本的網劇項目,已經通過了平臺的初審。
眼見大幾千萬的制作費就要到賬,我很不高興。
為了「促成」這樁生意,我找了平臺劇集中心的負責人姐們兒,請她在復審環節 「格外關照」這個項目。
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姐們兒很看好這個項目,且整個部門都已經一致通過了,她表示很為難。
我當然知道她的難處,承諾她,只要放棄對這個項目的投資,我保證它一定會問世。到時候,我拿著成片,不用平臺出一分錢去做分賬劇,這樣一來,不僅會在內容層面上更加用心,而且還幫助平臺承擔了風險,豈不是讓平臺的老大更高興?
聽我這麼說,姐們兒釋然了,她還承諾我,如果能拍完之后再談成片采購,她一定會給到我 S 級的曝光資源。
談完這些,我心里有了一半的底兒。
為了防止馬一柏用公司的現金墊付項目費用,我又面見了長期幫我們炒股的叔叔,求他出面,假意告訴馬一柏有「內部消息」,慫恿他買一支短期「必賺」的股票……
過去幾年,靠著叔叔的運作,他幫我們炒股十拿九穩的口碑,馬一柏果然相信了他的話,800 萬現金,毫不猶豫地投了進去。
鎖死,或者說上天臺,總是在一念之間。
等到他山窮水盡來求我投資,他就要徹底地掉入我準備好的陷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