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旭旭的骨髓配型結果也出來了,是不匹配。
陳肆媽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直接暈了過去。
6.
三天后,陳肆醒了過來,他大概率沒能接受自己殘疾的事實。
情緒一直不是很穩定。
加之他的父親,因為遲遲得不到合適的骨髓,也離開了人世。
讓陳肆整個人看起來特別地郁郁寡歡。
圖個方便,讓他媽跟他同一個病房,也有個伴。
我原本打算請人照顧他們的,沒料到,出門看到了陳瀅的母親——鄒佳人。
我記得她,鄒佳人跟我是同校的。
我們站在病房外,她對我說:「聽酒姐,你辛苦了。」
這聲姐叫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聳肩,一副無謂的態度:「我跟陳肆這婚還沒離,那麼迫不及待了?」
她笑了笑,將陳瀅推到了我的面前:「哪里是我迫不及待了,是我女兒想爸爸了。」
鄒佳人沒有絲毫的避諱:「聽酒姐,放手吧,陳肆愛的人是我。」
她不急不緩的嗓音入了耳。
我挑眉:「是啊,我是放手了,畢竟誰會守著一個殘疾,并且身無分文的人呢?」
陳肆一醒來,我便跟陳肆提起了離婚。
他也欣然答應了。
因為出軌,陳肆是凈身出戶的,并且轉給鄒佳人的那二十萬,他的母親已經補給了我。
陳肆每個月還要支付旭旭的撫養費。
明顯,鄒佳人聽愣了。
她似乎不太相信,推開了病房的門。
病房內的爭吵聲,讓我莫名有一股快感。
鄒佳人是知道我的存在的,畢竟曾經我跟陳肆恩愛兩不疑的熱戀,也是轟動了全校的。
陳肆曾在畢業典禮上向我求婚,那一剎那,我以為我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知三當三這種人是最不可饒恕的。
聽到病房內,鄒佳人帶著哭腔的嘶吼聲:「陳肆,你把錢都留給他們了,那我跟你女兒怎麼辦?」
陳肆說:「以后賺。」
鄒佳人似乎并不買賬:「你都是個殘疾人了,怎麼賺錢?」
而后,嘭的一聲,至于是什麼東西掉了,我也不得而知了。
我帶著旭旭回了家。
后來的一段時間里,我將我跟陳肆的那套婚房,里里外外地重新裝修了一遍,順便將以前專門騰出來給陳肆辦公的書房,變成了兒子旭旭的玩具屋。
圖個彩頭,一切往事隨風。
大概是習慣了沒有陳肆的存在,旭旭只覺得沒有變化,反而因為有了玩具屋變得十分開心。
他肉乎乎的小手,看了眼讓他十分滿意的玩具屋,眼神熾熱地望向我:「媽媽,我可以帶小朋友來這里玩嗎?」
我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當然可以啦。」
旭旭親了親我:「世上只有媽媽好。」
他懂事地摟著我:「媽媽,旭旭一直在。」
7.
再見到陳肆的時候,是半年后。
旭旭跟小區內的小朋友在沙堆里玩游戲,而我則坐在附近的椅子上看著他們玩。
因為小區內到處都是攝像頭,我也不是特別擔心旭旭會走丟。
見他們玩得起勁,也不忍心打斷他。
于是我便拿起我的平板畫起了設計稿。
我開了家服裝工作室,實現了自己大學時期的夢想。
生意雖不是拔尖的,但維持溫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甚至有的輕奢品牌設計,我也開始接觸。
沒多久,我聽到了小朋友的議論聲:「你看那個人走路跛腳耶。
」
「瞎說,我媽媽說那種人一般都是瘸子。」
說話的小朋友語氣很大,甚至讓跛腳的那個人也聽到了。
旭旭說:「人家就算倒著走路,也跟我們沒有關系哦。
「蔣明,你有時間看別人,我跟周翔都要贏你了。」
旭旭說話的語氣,明顯有點生氣。
我抬眸,看著旭旭雙手拍打著沙堆,他們在比賽看誰把沙子堆得好。
旭旭偷瞄的眼神,我一下就捕捉到了。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入眼是陳肆的身影。
半年不見,他變得邋遢了不少,胡子拉碴的。
陳肆背著個背包,顯然是剛工作完的模樣。
他唯一稱職的大概率就是,他每個月會給旭旭固定的撫養費。
我跟陳肆也很少聯系,甚至是沒有,他每次轉賬都是會打在一張卡里。
陳肆主動上前跟我搭話的。
他啞著聲:「聽酒,好久不見。」
我禮貌性地回應他:「陳肆,好久不見。」
他的眉宇上挑:「你們過得還好嗎?」
我點頭:「挺好的,你呢?
「聽說你結婚了,恭喜,你媽應該有在幫你照顧你女兒吧?」
陳肆看著我,良久,雙唇輕啟:「我媽死了。」
我啊了聲:「節哀。」
我是真的沒想到,陳肆的媽媽會沒了的。
陳肆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是報應吧,我認了。」
聽他說,他的母親是因為受不了層層打擊,加上受不了鄒佳人的跋扈。
最終,郁郁而終的。
陳肆看著我:「聽酒,對不起。」
他的「對不起」我已經聽了無數遍了,倘若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他對我所有的傷害,也不至于會離婚。
他告訴我,是鄒佳人先勾引的他。
我冷嘲:「陳肆,這種事情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們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擔后果的。
」
陳肆聲音沙啞:「我知道。」
倘若真的知道,我跟陳肆的結局,怎麼又會落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