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今天是我們四周年。」
「紀念日而已,下一年再過。」
那個小女孩笑著走過來,他就急急忙忙的掛斷了我的電話。
后來我再也沒走進過電影院,總覺得能在里面看見徐望,身邊站著的卻不是我。
外面又開始下雪,路過垃圾桶的時候,我扔掉了那兩張電影票。
3
不再工作,我就常去小婳那里,她總是睡著,卻在一個晴天顯得精神很好。
她說:「阿寶,帶我出去走走吧。」
「對不起啊好朋友,」小婳在流淚,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沐浴在陽光中,定定地看著司年說:「只能讓你一個人送我走了。」
她拉著我的手跟我說我們最初的夢想,說我們最早的愿望,說最好的時光。
她說她走了太遠的路,現在覺得很孤單,說她想要去見家里人。
她說,阿寶你要快樂。
她說,阿寶你要幸福。
她說,阿寶,我要走了,你別害怕。
我抓著她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婳,別走啊……求求你……別走。」
她費力地拍我的手,「阿寶,別害怕,做你想做的事,開心一點,我會保佑你的,你是我……唯一的好朋友了。」
「小婳,別睡,別走……」
最后的最后,她對我說:「阿寶,別哭……」
那麼溫暖的陽光里,我失去我唯一的好朋友。
司年比我準備的更充分,也更冷靜,他處理著小婳的后事。
我咬著牙瞪他,他也不在乎,只是走過來問:「徐望問你在不在這里,我怎麼回?」
「不在。」
「知道了。」
除此之外,我們不再講話。
我在小婳的墓前流了很多很多淚,她早早就立下了遺囑,將所有的錢留給了小周護士,小周護士來吊唁的時候扶著我小聲說:「她說她開玩笑的,她不希望你在她靈前哭。
」
「她會不放心。」
我淚流得更兇。
轉過身就看見了徐望,他的手上帶上了一枚戒指,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閃一閃。
哦,他訂婚了啊。
他走上前來在我面前站定,「童念,你怎麼回事?」
「為什麼不回家?」
「為什麼刪除我的聯系方式?」
「我問你話呢!」
他一連問了幾句,我都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說什麼呢?
我吊唁我的朋友,他迎娶他的嬌妻。
我們到底還有什麼可說的?
我退后了一步看著他,他其實還是當年的樣子,跟我當年喜歡的樣子一般無二。
「徐望,我今年 28 歲了,時間過得很快對吧?」
他疑惑的看著我,還是耐著性子說:「嗯!」
「你答應跟我談戀愛那年,我才 18 歲,十年了呢。」
我指著他的戒指說:「多好笑啊,你都準備結婚了,卻還是打算跟我談戀愛?」
他迅速背過手去,再放下來的時候手上就已經沒有那枚戒指的影子了。
「一枚戒指而已。」
我仰起頭來攏了攏衣服,初春的晚風刺骨,也讓人清醒。
「我們分手吧徐望。」
「你說什麼?」
我抬起手指著那顆天邊最遠處的星星說:「你太明亮了徐望,你一直是我心里最閃耀的那顆星星,這些年來我的世界就像這片天空一般,除了你之外什麼都沒有。」
「童念……」
我打斷他,「但是現在不是了,現在不是了。」
我說,我該去陽光普照的地方了。
徐望轉身就走,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
我看著他的背影許久,直到他消失在我眼前。
4
告別了小婳,我動作很快的敲定了要做的事。
甜品店,是我們一開始的夢想呢。
裝修、設計、跟各種人對接,我每天忙的腳不沾地。
要不是徐望總是打電話,我幾乎要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
「嗡嗡嗡」,我嘆了口氣接起電話來,這是今天徐望打的第三個了。
「喂。」
「我的印章在哪里?」
我在腦海里過了一下說:「應該是在辦公室左手邊第三個柜子的最里面。」
「找到了。」
然后就掛斷了。
我利索的將所有細則整理出來交代給了我相熟的同事,讓她交給徐望的新秘書。
「徐總沒招新秘書啊!」她這樣講。
我猶豫了一下說:「那替我打印出來放他桌上吧,謝謝。」
「好。」
然后將這個手機號也拉黑,我安心研究自己的設計圖。
天氣暖和之后,我看著已經完成大半的店鋪覺得心情不錯。
「童姐!」跟我相熟的同事今天是第二次跟我抱怨了。
「怎麼了?」我夾著手機歪著頭問。
「徐總現在簡直就是個工作機器!誰也不能動搖他上班的決心,我們已經超額完成上班季度的業績了你知道嗎?」
「這不是挺好的嘛?」
「我想放假啊!放假!」小姑娘在話筒對面聲嘶力竭地喊,我忍不住想笑。
「那你就打電話給他身邊的小姑娘,隨便哪個都行,問問她們有沒有時間跟徐總約會啊?有的話你就做個行程表問問徐總愿不愿意。」
我漫不經心地給她支招。
對面卻詭異的靜默下來,我疑惑地問:「小晴?怎麼不講話?」
小晴艱難地吐字,「嗯……童姐,你真的不回來嗎?」
「嗯,我的店快裝完了,到時候請你來吃東西!」
「童姐……」
很快地對面就傳來了新的聲音,「童念!你開的什麼店能賺幾個錢啊?」
聲音太大,我還挪了挪耳朵,「徐望?」
「童姐我先掛啦拜拜!」
電話掛斷的瞬間,我還以為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