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來,我第一次發現我竟然有結巴的毛病。
「什、什……麼話?」
不知道為什麼,心跳跟打了雞血似的。
要是給我一個心率測速機器,鐵定飆到 180。
潘楓一步一步朝我走來,光著腳,腳后跟和木地板碰撞發出沉悶的咚咚聲。
一下一聲,仿佛棒槌,一下一下敲在我腦門上。
我腦瓜子嗡嗡的。
一時間只覺得頭暈目眩。
直到他在床邊坐下,握著我的手,一臉深情,「竇豆,我喜歡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我麻了。
全身仿佛觸電般麻木。
「我……」
「你知道當我發現你準備向齊云表白的時候心里有多嫉妒嗎,恨不得沖上去給那個家伙一拳。」
「可是我不能,你會生氣,我不想讓你討厭我。」
他緩緩抱住我。
我清晰地感覺到,他整個人都在顫抖。
他的聲音聽起來好委屈,好傷感。
我的心好像被一雙大手揪著。
「我等了這麼久,第一次有了危機感,不想再等,我怕……怕你會被別人搶走。」
「我知道你也是喜歡我的,不然不會吃醋,你……愿意嗎?」
我:……
佛了。
這麼嚴肅的時刻都不忘自戀,不愧是你啊潘楓!
突然發現,這樣的潘楓其實也蠻可愛的。
雖然我不知道潘楓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但此刻……我好像有點喜歡他呢。
我弱弱地「嗯」了聲。
隨后整個人就天翻地覆,整個房間都在轉圈,直接被抱了起來。
「再轉我要把去年的年夜飯吐出來了。」
沒開玩笑,我是真的暈。
剛睡醒,滴水未進,胃酸正在急速飆升。
從前怎麼就沒發現潘楓竟然還是個大小孩。
11
自從跟潘楓確定關系后,他恨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我身邊。
就連在訓練場體訓,他都會翹課出來陪我。
但他的成績竟然沒有下滑。
我承認,我酸了。
學霸就是學霸。
高中時的他也經常翹課,還是憑實力考上了國大。
而且還是以超越錄取分數線四十分的成績。
不知道是不是甜甜的戀愛太齁。
我長蛀牙了。
疼的每晚睡不著。
無奈之下,我決定去牙科「斬草除根」。
一見到白大褂我就害怕,尤其是牙醫。
我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潘楓默默握住我的手,仰著下巴,眼底笑意明顯,「一會兒要是疼你就掐我,我肯定叫得比你更大聲。」
我噗嗤一笑,輕松不少。
我央求醫生多給我打點麻藥,醫生很爽快。
可。
我被騙了。
躺下的一瞬間,牙醫拿著工具就索命的白無常。
我咬緊牙關,死活不張嘴,嚷嚷著讓潘楓帶我走。
他安撫了好一陣我才平靜。
醫生給我打了麻藥,我還是不從。
「你至少得張嘴讓我看看吧,說不定不需要拔除呢。」
我信了。
然而。
我一張嘴他嗖的一下就給我拔了。
滿嘴的猩甜直接把我嚇哭,下意識狠掐了一把潘楓。
下一秒就傳來了潘楓撕心裂肺的慘叫。
我頂著「面癱臉」任由潘楓帶我回到學校。
遠遠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潘楓,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齊云勾著唇微笑,目光掃過我的,最后定格在我和潘楓交握的手上。
「下次一定。」潘楓朝他點頭。
我云里霧里。
大白天的打啞謎?
「你手傷好得差不多了吧?最近籃球社來了不少新成員,還等著你回來帶新兵呢,走了哈。」
為毛潘楓和齊云看起來關系不錯?
他不是不喜歡齊云麼。
等等,什麼手傷?
「你有事瞞著我。」我掙脫潘楓的大手,微瞇著眼看他,「手。」
他眼神飄忽,視線閃躲,「沒事,之前打球不小心蹭傷的,早就好了。」
潘楓整天都和我待在一起,很少離開視線。
腦子里忽然靈光一閃。
上次籃球聯誼賽,我險些被球砸到,是潘楓攔下的。
莫非是那個時候。
我雙手環胸,指尖很規律的點著他的肩膀,「你不說,我自有辦法知道。」
「別別別,我告訴你還不行嘛。」
聽完他狡辯,和我猜想一致。
果然是那時候他用手臂擋球,傷到了骨頭。
難怪請了一個星期病假,原來不是為了「躲奶茶的債」。
「沒了?」
我揚著眉好奇的看向他。
他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嘆了口氣,這才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他和齊云早就認識,也是他拜托齊云演戲,為了戳破我跟他的這層窗戶紙。
我驚了:……
這樣一切就說的通了。
上次我要給齊云情書的時候,他出現的那麼巧。
他那幾個兄弟全都知道他喜歡我,一起幫他抬氣氛。
上次聚餐也是,潘楓壓根就沒醉,故意透露線索給我。
目的,就是為了讓我有危機感。
為潘楓制造機會。
小丑竟是我自己。
12
拔牙恢復后,潘楓非常講義氣地把一大幫子「涉事人員」請出來吃飯。
其中包括他那些兄弟、吳瑾厘、還有齊云。
他那些個兄弟張口閉口就叫我嫂子,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選擇尿遁。
「老婆,你去哪?」
潘楓急忙拉住我,好像以為我要跑路似的。
我猛地一怔,心里有種異樣的情緒。
第一次被人叫老婆,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我估計我的臉能紅成猴屁股!
「女廁所你進不去,別想了。」
我還沒關上包廂的門,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起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