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景哥哥……」
沈懷景應該是剛健身完,額前冒著薄汗,面色冰冷地看著她。
「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害人。」
她神色驟變:「我沒有……我有聽你的話。」
她指著我說:「她是故意接近你的!她就是為了……」
我扯著沈懷景的褲腳,啞著嗓子說:「……脖子疼。」
他皺眉,撥開我的手看了看:「破了皮,別怕。」
這是他第二次對我說「別怕」。
他拉我起身,擋在身后,從這個視角,一點也看不見沈夢如的身影。
沈懷景語氣發寒:「就算是故意的又怎麼樣,沈夢如,要不要讓你親媽來看看,她帶來的女兒是什麼樣子。」
他一路拉著我去了藥房,買了消毒水,幫我處理傷口。
我坐在沙發上,他拿著棉簽,輕輕地往我脖子上擦過。
我軟著聲問:「能幫我吹吹麼?」
他頓了下。
半晌,脖子上傳來一陣柔和的清涼的風。
10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沈夢如對沈懷景這個沒血緣的哥哥心思不單純。
自從面館事件以后,她又纏著沈懷景鬧了很久。
換作以前,要是什麼人惹了她煩,估計躲不過一陣威脅與暴打。
但顧及到沈懷景,以及她自己的名聲,她顯然收斂了很多。
她跪在樓下單元門口,哽咽著說自己錯了。
又跑到我面前,握著我的雙手不停地道歉。
她已經憔悴了很多。
就連陸庭都說:「她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你們就別怪她了。」
只有我知道,那雙手捏得很緊,恨不得將我揉碎一樣。
與此同時,我身后多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影子。
我收到一個快遞,里面是一只死老鼠的尸體,惡臭得令人作嘔。
里面有一張小紙條,歪歪斜斜地寫著一行字。
「別招惹我女兒,不然我就把你關到沒人的地方,把你變成箱子里這只死老鼠一樣。」
我知道,這是李大力寄來的。
我把這張紙放在快遞盒里,沒扔。
然后繼續歡歡喜喜地去纏著沈懷景。
他有時間就會去健身房運動,很專注、很帥,那個時間點健身房總是爆滿。
我就跑到奶茶店去給他買奶茶,七分糖的甜度。
他總是嘗一口,說:「太甜了。」
「不會啊。」我不滿地把奶茶搶過來,輕吸一口,「剛剛好。」
周圍傳來幾聲尖叫,沈懷景耳根微微發紅:「你……」
「什麼?」
「沒什麼。」他瞥開眼,一把掀起我的帽子,「帽子歪了。」
11
沈夢如突然變成陸庭的女朋友了。
知道這個消息是隔了兩個周末后,陸庭再次和約沈懷景一起聚餐。
沈懷景剛出校門就看見了我。
我遠遠地就躲開了他,奈何腿短,被他三兩步追上,揪住衛衣帽子。
「哪兒去?」
我聲音嗡嗡的:「感冒了。」
他皺眉,脫下身上的外套圍在我身上:「披著。」
我心想,已經感冒了,再多穿點也沒用啊。
但我還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你要是冷了就跟我說。」我緊了緊衣服,「我可以抱著你。」
他靜默三秒,嗤笑一聲:「放心,我身體比你壯實多了。」
「真的?」
他挑眉:「當然。」
我踮腳,在他猝不及防間,吻了下他的唇角。
「那我試試你明天會不會感冒?」
與以往不同,這次他沒推開我,反倒把手攏入我發絲中,讓我退無可退。
「滿意嗎?」
他漆黑的眼眸帶笑地看著我。
這時,陸庭的車剛開過來,沈夢如坐在副駕上,目睹了剛剛的一切。
她臉上帶笑,眼神深處卻藏了一絲兇狠。
「這次我是帶著新的身份來的,我已經是陸庭的女朋友了。」
陸庭摸了下鼻頭,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扯著沈懷景的衣服往后躲。
他拍了拍我的手,然后面色發冷地看著陸庭:「認真的?」
后者臉上發虛:「你們別太帶有偏見了,懷景,我查過了,你們學校根本沒有陳……」
沈懷景打斷他:「那就祝你好運。」
12
沈夢如跟陸庭在一起,顯然是為了找個借口接近沈懷景。
她總是買了一大堆東西來找他,說是陸庭買的。
又或者是借著陸庭的口,約他去見面。
我依舊會收到快遞,一些用來威脅恐嚇我的東西。
我暗中去看了李大力工作的地方,他現在是一個建筑工人。
「雖然坐過牢,但他現在改過自新了。
「他說要好好守著自己女兒,不會再犯事了。
「現在可老實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嘴。」
……
三天后,A 大忽然流傳著一段視頻。
視頻里,女生無助地蹲在角落,幾個光著膀子的男人肆意大笑,一會兒扯她的耳朵,一會兒扯她的頭發,一會兒扯她的衣服。
而沈夢如涂著鮮艷的口紅,一臉笑意:「哭吧哭吧,你哭得越大聲我越開心。」
角落里的女生痛苦地抱緊腦袋,被人一把扯了起來。
儼然就是我的面容。
我雙手發抖,關了視頻,不敢再看。
沈懷景開始瘋狂地給我打電話。
我關了,沒接。
他找到我時,已經是黃昏了。
我坐在學校后山的小山坡上,盯了一下午的太陽。
他喘著氣走到我身邊,什麼也沒說,就靜靜地坐在我身邊。
我抹了下眼淚,抽泣著說:「好狼狽。」
他輕拍著我的肩膀,眼眶微紅:「跟我走。
」
他咬牙道:「誰做的,就讓她十倍還回來。」
我埋進他懷里,被他身上淡淡的梔子清香包圍,不知為何,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