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也是喜歡了周肴。
而周肴卻不得不與我結婚。
我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邪惡勢力」,所以昨晚之前的她也都是失戀狀態。
我在前臺猶豫了一下,問身邊的小七:「我們要不要換處酒店,我總感覺周肴過不了多久就會追隨常雯雯而來,鬧騰。」
她抬眼瞟我,頓了頓才說:「行,這段時間你身體不好,我都依你的。」
我抱了下她。
她抹了抹我的眼角,沒開口。
坐在車上,我將臉藏在她肩后,還是沒忍住,吸著鼻子開口:「我和周肴認識 10 多年,都快占我人生 90%時間了。我知道他第一次在國旗下發言的樣子,知道他參加競賽獲得的獎項,知道他最喜歡的球星,知道追他的那些人…但是好多好多年,好多好多天,都比不上常雯雯一個人……」
「小七……這就是命嗎?」
她輕輕拍著我的肩膀,緩了會我坐起來,抹了下臉。
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昨天晚上我太冷靜,這波發泄出來,舒服多了。以后就是橋歸橋,路歸路,再沒有關系啦。」
小七看著我,說:「及時止損,是好事。」
我笑起來:「我和你弟,你永遠站我哇?」
「我跟你什麼關系,看到他我就來氣,你現在不能哭。憋回去,為他傷心不值得,我那里好多帥氣的男模小哥哥,哪個都比周肴靠得住。」
我遮住嘴巴笑:「反正你永遠是我娘家人對吧?」
4小七說周肴在找我,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攪得家里不安生。
我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孩子都打了,他對我已經沒有責任了。等兩天,我們休息夠,就回去把手續辦了吧。」
我們在外地休息了十多天,才再次回到家。
那個隆重舉辦的周家和陳家的烏龍「婚禮」,新娘沒出現,新郎沒狀態,簡直是個最大的笑話。
我在民政局門口等到了從車上下來的周肴。
他動作似乎有點著急,下車時膝蓋還被車門重重地撞了一下。
他跑到我面前,先是深呼吸一口氣,才再次抬眼看我,我朝他笑了下。
「東西都帶齊了嗎?現在還早,我們不用排隊。」
他的視線在我腹部一掃而過,說:「我不能理解。」
我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成長中的每一分變化我都妥帖收藏放在心上,但現如今看,卻非常陌生。
我保持著笑容,率先轉身:「走吧。」
他扯住我的一只胳膊:「我并沒有同意,我們談談。」
我眨了眨眼睛偏頭看他,然后說:「我不想再談,我覺得我和你之間沒什麼可以再說的。」
他皺了皺眉:「婚禮前一天去打掉我們的孩子,然后逃婚,你是在耍我?陳筱筱,我需要個理由。」
我呼出口氣:「你一定要在這里談嗎?」
「去我車上吧,我們回家說。」他的手一直固住我。
「先把手續辦了吧,我們再談。」
「你瘋了?陳筱筱。」他的手捏得我有點疼得發麻。
我用了點力氣扯開他的手:「我挺清醒的。」
他吸了口氣,似乎在壓抑自己的情緒,然后一言不發地直接拽住我的胳膊往車上帶。
我很反感,直接在他身后開口道:「周肴,你想清楚。我們之間還有個常雯雯,這是你的心結,也是我的。」
常雯雯三字讓他停下了動作,轉過身盯著我看。
我迎著他的目光不避不閃,都到這個時候了,撕破臉皮也沒所謂了。
「我們倆這個孩子怎麼來的,你清楚我也知道。
我們是靠意外的紐帶綁在一起的,這樣的戀愛關系可以維持表面假象,那婚姻關系呢,能長久嗎?」
「當時是我不清醒,太喜歡你太看重你,稀里糊天上掉餡餅一樣獲得和你結婚的機會,高興遠大過理智。但婚禮前一天晚上,我突然想清楚,如果以后注定要和你過喪偶式婚姻,我的孩子注定得不到一個好的家庭,那就不要開始。」
自從那次在出租車上在周肴她姐身邊發泄過后,我反而通透了。這會說這些揭傷疤撒鹽水的話,也完全不疼,甚至眼睛干澀沒有一點熱意。
我隨意看了看身后的花壇,在大理石鋪就的邊沿上坐下來:「你心里的人是常雯雯,你只愛過她,甚至到現在……我不能想象,若是以后我的孩子問起我爸爸,他的父親卻在陪另一個女人時我該如何回答。」
「周肴,你現在對我已經沒有責任。」
和周肴的孩子,確實只是個周肴醉酒的意外。
那天晚上本來有措施,但之后身體的不適讓我敏感地去了醫院,所得的結果我第一時間告訴的是小七。但小七轉頭就把周肴拎到我面前,我記得周肴那時候看我的眼神。
混雜著驚訝、奇怪、乃至于悔意,唯獨沒有欣喜和期待。然后他帶我去辦了證件,匆匆忙忙趕在顯懷之前補辦倉促的婚禮。
如今回想起來,我也挺可悲的。
周肴的黑色眼珠盯著我看,半晌,他冷笑了下:「你就是這麼看待我的?覺得我是這樣的爛人?我們的事一定要扯常雯雯是吧?」
他點了點頭:「也是,你可以背著我一聲不吭地把孩子打了,把婚禮那麼多朋友長輩鴿了…你也沒什麼干不出來,離婚?行,那就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