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試探,我受夠了,我打算把目光投在其他人的身上。
比如,溫衍周。
聽見我說出溫衍周的名字時,周止臉上的表情明顯一僵,他迷惑不解地問我為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看見周止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我從來沒有在周止的面前提起過其他異性。
他默默地把畫筆收拾好,說帶我去吃飯,我沒有異議,我在等著他給我回應。我不想繼續這樣守在周止的身邊,眼睜睜看著我的感情一點點被消費。
周止似乎醞釀了很久:「阮夏,你和溫……助教他,不合適。」
那就是不愿意了?
「可你剛剛才夸完溫衍周,怎麼就不合適了?」
我語重心長地把東西幫他放進書包里,還貼心地拍了拍上面的灰,遞給他:「周止,我們是朋友,你應該幫我的。」
我的話把他堵得無 fuck 說。
周止愣了一下,說幫我問問看,我嘴上答應著,其實當天私底下就發了消息給溫衍周。
我去找他的時候,他正好在我們學校附近的濕地公園作畫,滿眼望去濕地旁邊全是蘆葦,天氣看上去不是很好,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我這個人沒什麼藝術細胞,也看不懂他作的畫,周止從來不和我分享這些東西,他說我笨,看不懂的。
我自認是個俗人。
也就不再過問這方面的事。
我只聽見他說過,溫衍周的畫在國際上獲過獎。
聽見我在輕輕呼喚著他的名字,溫衍周停下手中的筆,笑得一臉溫柔地對我勾勾手,一雙棕色的眼瞳里,全是我。
「過來,我幫你畫。」
?
「快來,這是我第一次幫女生畫畫。
」
他和周止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見我站在那里不動,溫衍周自己走過來,擅作主張地拉起我的手。
我沒拒絕。
可盡管如此,我還是看見他耳尖泛粉的顏色。
假正經。
我心底嘲笑著。
讓周止幫我做僚機,不過是一氣之下的決定。
「若不是周止把你的微信給我,你是不是不打算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上次吃飯過后,溫衍周就在微信上發起了好友申請,可我沒通過。
我沒回答,我看著他剛剛畫完的濕地,由衷地夸贊了他,溫衍周破天荒地靦腆了一番。
「我教你。」
「可我零基礎。」
下一秒,溫衍周就握住了我的手,一筆一筆地帶我上色。我的心臟砰砰在跳,身后他的體溫隔著衣服源源不斷地傳到我的身上。
我想要退縮,可是他不讓。
「你離我遠一點。」
可身后沒什麼動靜,我回頭抬頭看,溫衍周正一臉笑意盯著我,讓我頭皮發麻。
那雙眼睛告訴我。
我就不!
轟——
我發現,我對溫衍周,好像沒什麼抵抗力。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我和溫衍周成為了朋友,他時常叫我出去陪他寫生,或者參觀畫廊,甚至,我答應可以做他的模特,不過要付我酬金。
周止說,我身上的藝術細胞仿佛突然全部長起來了。
我陡然就想起了溫衍周。
5五月十號,周止打電話給我,意思是 520 那天他想制造個大驚喜給他女朋友。
雙方彼此都很沉默,說實話,我不想答應他了。
我總不可能給他當一輩子的助攻吧。
這事做多了,總覺得缺德。
周止通過朋友圈知道了我和溫衍周之間的發展,他沒聯系我,我也沒去找他,我們莫名地陷入了冷戰。
現在他在電話那頭質問我:「你不是答應了給我做僚機嗎?」.
眼皮跳動了幾下,我握著手機的力度陡然變大了起來。
的確,我是答應了周止,可對他沒有感情的時候,叫僚機;一旦傾注了情感,那叫舔狗。
這輩子我最恨的就是舔狗。
所以我最終也沒有答復周止,我以為那就是拒絕。
大三快結束的時候我便和靳靳一起從學校搬了出來,做完兼職后的我一個人回到租房里,隔著一點距離,我看見了蹲在樓梯間的男人。
他的腳下已經堆滿了幾個煙頭,不知道究竟在這里等了多久。
「你怎麼在這?」
「阮夏,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搬出學校了?」
他顯得急躁又氣憤,估計沒想到我會這樣對他吧。我對周止一向寬松大度,從不和他計較,可我似乎正在把他在我心里的地位往下降。
「上次的事我可沒答應你。」
我的唇抿成一條直線,打算越過周止,可他卻突然攥緊了我的手腕,我掙脫不開,無奈地抬眼看他。
也許是明白自己的舉動有些激動,他問我:「最近怎麼不理我了,難道說和溫衍周在一起了,連我這個朋友都不要了嗎?」
其實溫衍周不是原因,是在見不得光的暗戀里,我不認識我自己了。
夜深人靜,房子里空蕩蕩的只有我一個人,拿起電話想要打電話找人訴苦的時候,下意識想到的人不是周止。
我突然意識到,原來我真的可以解脫了。
從小到大,我無論做什麼事,好事還是壞事,想到的第一個人絕對是周止。從來不會有人能夠排在他的面前,他永遠是我心目當中的 No.1。
這樣也好,我從未向周止吐露過任何的蛛絲馬跡,他不會知道,不會有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