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肝小寶貝……”

當我來到顧望的辦公室門口準備進去找他時，我聽見他對著電話溫柔又寵溺地說話。我認識他二十多年了，他從來沒有對誰這般溫聲細語過。

“你明天下午的飛機幾點到？……好，那舅舅三點鐘準時帶著你最喜歡的黑森林蛋糕去接你。”

舅舅？顧望什麼時候給人當舅舅了？他跟他弟弟蕭遣一家是不來往的啊。

“誰在外面？”顧望發現了我。

“咳咳……”我走進辦公室。

還沒等我開口問話，顧望就搶先道：“對，我就是暗戀你。你身上的追蹤器是我裝的。”

“……”

這分明就是知道追蹤器的事情被我獲悉，胡扯呢。

“暗戀你二十多年，以前對你愛答不理是因為我傲嬌，滿意了嗎，滾！”

誒不是？？？就算是為了隱瞞真相，你也不要血口噴自己啊。

“顧望你老實告訴我，靜君是不是還活著？”

“嘖！那條老咸菜涼透了，你別想了！”顧望拿起桌面上的座機，對著對話吼道，“保安！保安是在馬桶里喝高了嗎！趕緊來人把我辦公室的憨批叉出去！”

“顧望，顧望你告訴我……”

我被保安架了出去，終究沒有問到我想要問的，醫院也不允許我再進入。

但我不會放棄的。

……

……

我記得顧望在電話里說今天下午三點要來機場接人。于是我早早地來到接機口蹲他。

“Papa！”一個金發碧眼的洋娃娃朝著我的方向揮手。

她約莫五歲，長得非常可愛，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雙腿一前一后地撒腳丫子，一邊跑一邊揮手。

我左看右看，想看看是哪位幸運家長有這麼可愛的女兒。

“Papa！”洋娃娃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誒？我？爸爸？

“小妹妹，你認錯人了吧？”

且不說我有沒有跟別人生小孩子，要生也不會生出一個外國小孩啊。

“沒有認錯，媽媽每天都畫你，她說你就是我Papa。”她仰著小腦袋瓜對我說道。

在我記憶中，喜歡畫我的人只有一個。

我很想問洋娃娃她媽媽畫我的時候是不是不畫內褲，但成年男性問小女孩這種問題感覺怪怪的，我沒好意思問，于是我換了別的問題。

“你……是不是在等舅舅來接？”我問她道，“你舅舅叫顧望嗎？”

“嗯！”她點點頭，問我，“是舅舅來不了所以讓Papa你來接我嗎？”

“呃不是，他等會兒就來。小妹妹，你媽……”

“Papa，我叫Instinct。”洋娃娃糾正我道，“是媽媽五年前領養的，雖然今天才見到Papa，但是媽媽每天都有跟我說Papa的事，我很早就認識你了哦。”

Instinct……直覺……

“Instinct，你可以告訴我你媽媽的名……”

“Papa，媽媽每天都在想念你，但是她不敢給你打電話。”洋娃娃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Papa，你跟媽媽說句話吧！”

“嘟——嘟——”洋娃娃模仿著接線提示音，忽然，她兩眼一亮，咧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媽媽！我在機場看到了papa！papa說想和你說話！”說完，洋娃娃將手機塞給了我。

我愣愣地看著手機。

手機那邊的人沒有說話，好像在等我開口。

“靜君，是你嗎？”

我不由地屏住呼吸，等待著，等待著……

那邊沉默了很久。

“Surprise！”

是我思念已久的聲音。

……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