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靜君,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那我們來聽聽‘局長的指示’怎麼樣?”
我打開手機里的一段音頻,音頻中出現了一個老頭子的聲音,說隆島集團的法務部是狄邇武的心腹部門,很多樁毒品交易甚至直接讓法務部部長趙息負責,他需要王靖風假裝成能夠為趙息提供便利的“黑警”,取得趙息的信任,而后進一步地獲取隆島集團的犯罪證據。
“你!?”王靖風猛地踩下剎車,轉過頭來震驚地看著我。
為什麼會有這段音頻?
這還真是個巧合。
去年冬天,王靖風來律所接我下班,覺得我穿得太少,說什麼也要把自己的外套往我身上套。當時我剛跟客戶談完,手里拿著一根錄音,順手就放進了他外套的口袋。等我再次去找回那支錄音筆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之后的事了。
我發現那支錄音筆一直沒關,錄了很多內容,其中包括剛才我播給王靖風的那一段。
“開車去海邊,如果你不想這段錄音被趙息聽到的話。”
“這個任務非常……”
“我數三聲。”
“溫靜君你……”
“三……二……”
王靖風忿忿地啟動車子,調轉方向,快速地往海邊駛去。
四十多分鐘后,我們抵達了海邊。
臨近午夜的海邊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生命的氣息都沒有,周遭死一般的寂靜,連月色都躲在烏云背后,懶得光顧,呼嘯的海風在海面上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暗潮,大海的那邊,是望不盡的黑夜。
“溫靜君你到底……”
“對不起。”
王靖風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我會突然道歉。
這是我認識王靖風以來第二次道歉。
上一次道歉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雖然當時我道歉的心是假的,但我騙他上床的心是真的。
“音頻確實是無意間錄到的。”我把語氣放軟,當著他的面刪掉了手機里的音頻文件,“得知你接到這個任務之后,其實我一直非常擔心你。我知道你出于任務需要接近趙夢兒,所以我提出了離婚。”
“靜君……”
“我擔心我們的婚姻關系會影響你的任務,但正常女人看見自己喜歡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都會吃醋的,我也會的。”
“吃醋?!!”他的表情驚訝得仿佛聽見我吃屎一樣。
“你覺得我不會嗎?”我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啊……呃……不是……我……”他手足無措一會兒,伸手來擦拭我的眼淚,“你既然知道是任務,就應該知道我對她真的沒有那方面的想法啊。”
“我接近趙息,不是想干壞事。我就是想幫幫你。”
“組織為了替我隱瞞婚姻關系費了好大的功夫,你要是經常在趙息那邊晃悠,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露餡了。而且,”他微微頓了頓,“我不希望你為我冒險。”
“嗯,”我乖乖地點頭,撒嬌道,“那你會原諒我嗎?”
他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捏了捏我的臉:“這有什麼原不原諒的。再說了,從小到大你欺負我,我哪次沒原諒你?嗯?”
每次我欺負他,程度輕微的,他轉頭就忘,特別過分的,他會生氣,但是就只是生氣而已,從來不和我計較。如果宰相肚里能撐船,那他的肚子里大概能容下一艘航空母艦。
“可是從小到大,你都沒有陪過我看日出。”我委屈巴巴地說,“能不能就這一次,不管任務,不管所有的一切,就陪陪我。
”
“好。”他溫柔地說。
“那我們車震吧。”
“???”
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已經按下調節按鈕,把主駕駛座放倒了。
“靜君啊……”他哭笑不得地看著我跨坐到他的大腿上。
我一邊吻著他的耳垂,一邊慢里斯條地解開的他的襯衫扣子:“你不想要嗎?”
七年前我也是這麼問的。
……
在第一次與王靖風發生關系之前,盡管我時不時“性騷擾”他,但其實我并沒有想過跟他上床。因為我知道他這個人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責任感,一旦發生了關系,即便不是他自愿的,他也會負責到底。
我可不想為了滿足他的“責任感”而與他捆綁一輩子。
但事情總有超出意料的時候。
大二那年,王靖風認識了一位讀犯罪心理學的學姐,他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表達對那位學姐的崇拜。不知道為什麼,他越是崇拜那位學姐,我越是不爽。他談論學姐的每一字就像一根根的針扎在的我心口,讓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糊他臉上。
那天他見完學姐后被我叫來我租住的地方。
從進門開始,他就一語不發,滿臉寫著“我有心事”。
“你學姐跟你說了什麼嗎?”我假裝不經意地問。
“嗯……”他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地移開眼睛,仿佛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靜君,我想跟你說……”
他想說什麼?想說他喜歡學姐?想說他永遠都不會再來這里?
“對不起。”這句是我說的。
不管王靖風想說什麼,我都不會給他機會,就像我不會給他機會脫離我的掌控一樣。
王靖風愣了一下,接下來他的表情如我所料那樣變成了震驚:“你……你哭了?”
只要不是顧望那種瘋批,正常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會對柔弱的女性產生保護欲,尤其是王靖風這種同情心泛濫成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