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欠我什麼,不需要顧慮我,同樣的,我也是。”我站起身來掏出手機。
王靖風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衣兜。
“王警官偵查力不錯,但警惕性有待提高。”我笑道。
“我沒事警惕我老婆做什麼。”他不服氣地說。
“防人之心不可無。”我湊近他耳朵,低聲地說,“出賣你的,往往就是你最親近的人。”
他突然笑了:“你不會。”
“呵,你哪來的自信。”
“直覺。”
他十分篤定地看著我,純凈清澈的眼睛里好像涌起了洪波,沖擊著猝不及防的我。
直覺?可笑,居然相信這麼不靠譜的東西。
“……”我轉過身,朝大門走去:“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你現在住哪里?”
“顧望家。”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已經叫了顧望來接我,他現在在路上。”
“你等我一下。”
王靖風跑進主臥室里不知在弄什麼,我聽見了翻箱倒柜的聲音,聽見了塑料袋被撐開的聲音。
不一會兒,王靖風從主臥室里走出來,他的左手搭著一件鴨屎綠大衣,那是我買錯顏色想要扔掉但被他說質量很好而一直留著的大衣,他的右手拎著一個半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裝著一堆我常用牌子的衛生巾,還有一沓暖寶寶。
“你的那些衣服只是好看,都不保暖。也就這件還湊合。”他把那件鴨屎綠大衣披在我身上,“顧望應該還沒到吧?我陪你下去等他吧。”
“他剛給我發微信說他已經在樓下了。”我拿走他手上的大袋子,“我這麼大個人了,會自己下電梯的。”
“好吧……”他垂下眼眸。
在我踏出大門的時候,他忽然叫住我。
“靜君,我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如果是為了名利,也有很多正經的去處,隆島集團真的是龍潭虎穴。就當是為了……”
“王靖風,”我打斷他的話,“其實我和顧望并不只是單純的表兄妹。”
“好了別說了。”他輕嘆了一口氣,“不管你說真話還是假話,你都只是想轉移話題并且氣死我罷了。”
唷,變聰明了。
……
……
我下樓后給顧望撥了通電話,響了幾聲后就接通了。
“在哪?”
“酒店。”
我想也是,李女士本來就是饞顧望的身子,不去酒店還能去哪。
“李女士還活著麼?”我問電話那頭的顧望道。
“本來想將她開膛破肚的,但刀具落車上了。天氣太冷,不想下去取。”顧望打著哈欠說。
我估計顧望是又把人藥暈了,然后在隔壁開一間房睡覺。
“過來接我。”
“你媽的,老子躺下了!”
“那就起來啊。”
“……”
我在小區保安室里玩將近一個小時的消消樂后,顧望那傻逼終于給我發微信了,他說他把車停在小區的北門,讓我趕緊滾過去。
媽的。他是知道我在南門等他,故意停在北門的嗎?
“你是爬過來的嗎?這麼慢!”
“我了個去,你是從鴨屎堆里扒了件大衣嗎?”
“隔遠了看,我他媽以為一只苦瓜精在朝我逼近。”
我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你又把開塞露當潤唇膏涂嘴上了嗎?”
“跟與你共享25%基因的人說話放尊重點。”顧望道。
其實我沒有騙王靖風。我和顧望確實不僅僅是表兄妹。顧望與我共享了25%的基因,與我那老禽獸父親共享了50%的基因。
顧望,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
姨媽對顧望的不聞不問,并不完全是因為她冷漠無情,而是顧望的存在提醒她曾有一段被禽獸染指的經歷。
要怪只能怪那個死掉的老禽獸。
是的,都怪他。
沒有給過我們一丁點兒父愛,沒有給我們一絲關懷的人,卻把活躍在他體內的暴虐的、變態的基因流傳給了我們。
我們連一點拒絕的余地都沒有。
“顧望,你累不累?”
“大晚上地被人喊出來當司機,你說累不累?”
“我是說假裝正常人,累不累。”
“呵,”他的語氣突然沒了溫度,“累不累,你還不清楚麼。”
是啊,我清楚的。因為我跟他是一樣的人。
我看向車窗外。車子已經行使到離王靖風家很遠的地方了。
終有一天,我們失去自己的“克制”,會失去所有的“偽裝”,會跪倒在“本性”的面前,淪為跟老禽獸一樣的人。
只希望那時候,我不在王靖風身邊。
……
……
在那次飯局之后,趙息和我又私下見了幾次面,關系越來越曖昧。
這天,我接到了趙息的電話,并不怎麼委婉地表達了想要包養我。
“溫律師,你意下如何?”隔著電話我都能感受到一股油膩勁兒。
老娘年薪百萬,還有各種投資收入,用得著你包養?
當然,這話不能對趙息說,有損我溫婉可人的形象。
“趙部長,你不覺得在法務部辦公室做愛更有感覺嗎?”
他是個明白人,知道我在說什麼。
“哈,”電話那頭的趙息笑了一下,“溫律師野心不小啊。”
“野心小的話,我可就看不上你了。”我笑著說。
“這我可做不了主,法務部是狄總直接管理的,要用誰都是狄總說了算。”趙息頓了頓,“不過我可以向狄總推薦你。以你的履歷,應該不成問題。”
“那親愛的趙部長,想要什麼樣的報酬呢?”
“下個月是我妹妹的訂婚宴,她知道我在跟你接觸,她也特別喜歡你,囑托我一定要邀請你參加她的訂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