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部長,很高興您賞臉來吃飯。”
“溫律師說笑了,能跟你吃飯,是我的榮幸。”
“顧醫生,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律所見過一面。”
“幸會,李永晟小姐。”
麻辣水煮魚、海膽刺身、冰鎮西瓜……我該說他們很會點菜嗎?
“來,溫律師,碰一杯。”
“該我敬您才是。”
成年人的飯局,總是帶有目的性的。其實我們都清楚彼此的來意,但第一次見面,誰敢大搖大擺地把狐貍尾巴露出來呢?
都是吹一波彩虹屁,混個臉熟,方便之后繼續接觸罷了。
飯局接近尾聲的時候,趙息喝高了,打電話讓他未來妹夫過來接他,我說我怕他未來妹夫找不到我們所在的包間,于是自告奮勇地去包間外的走廊上接他未來妹夫。
“你也走出來做什麼?”我問顧望道。
顧望靠在走廊的欄桿上,掏出香煙和打火機:“出來欣賞一下舔狗溫律師,總好過在包間被人摸大腿。”
“給我來一根。”我示意了一下他手中的煙盒。
他微微蹙眉,遞給我一根香煙:“你不是戒煙了麼?”
輪到給我點煙的時候,顧望那只打火機仿佛跟我作對似的,突然失靈了。
“已經離婚了,就沒必要戒煙。”我用顧望那燃著的煙頭點燃了我手中的香煙。
……
第一次抽煙是什麼時候,我已經忘了,但第一次在王靖風面前抽煙,我記得很清楚,是十七歲那年的暑假。
那時,我受王靖風老爸之托去他家給王靖風補習功課。
“溫靜君!是你把我期末考試的成績告訴我老爸的吧!?”
送分題,我不回答。
“我跟你不是一個班,你是怎麼搞到我成績單的!?”
這很難嗎?學校的老師總會給優等生開方便之門。
“不說話我也知道你干的!我老爸會讓你來給我補習肯定也是你慫恿的!”
顯而易見的事。
“溫靜君你給句準話,你到底要作弄我到什麼時候!?”
這我可給不了。
但我對王靖風說:“你去給我買口香糖,我就告訴你。”
“喏!給你!”他直接從抽屜里拿出一罐口香糖丟給我。
“不行,我要新買的。”我把口香糖丟回給他,然后一屁股坐到他床上,“你不給我買,我今晚就睡在你家不走。你知道的,我肯定有辦法留下來。”
“你、你!”王靖風拿我沒辦法,之后出去買口香糖。
他一走,我就把他房間門窗都關上,然后點煙抽起來。待他回來,我已經在抽第三根了。
“你在做什麼!”他有些生氣。
我走過去湊近他,他越是后退,我越是逼近,最后把他逼到墻上,退無可退。我們之間的距離是可以聽見他心臟砰砰直跳的距離。
他長了一雙人畜無害的小鹿眼,哪怕是惱怒起來,也嚇不到我,反而讓我覺得更加天真可愛得,更想狠狠欺負。
香煙被我從嘴上取下來時,他張著嘴似乎想要罵我,但被我一把抓著下巴。
王靖風:“!!!!”
我本來只是想把煙渡到他臉上,要怪就怪他的嘴唇看上去軟軟的,讓我有些好奇吻上去是什麼感覺。
從頭到尾都是我在主導這個吻,我把煙渡進他的嘴里時,他反應很激烈,但下一秒被我纏著唇舌親吻時,他直接嚇懵了。
當夾在我指縫間香煙燃剩半截時,我結束了這個帶著煙味的吻。
“你、你有病啊!”他漲紅著臉罵我。
在他身后的墻紙,被他摳爛了。
“我的口香糖呢?”我笑著問他道。
“我家不允許抽煙!掐掉!然后滾!”他把口香糖重重地塞在我手上。
我剝開口香糖糖紙,扔了兩顆口香糖進嘴里,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若無其事地說:“欸,你這里沒有煙灰缸呢,那我只好……”
我把燒灼的煙頭直接摁滅在我另一只手的無名指上。
“你瘋了嗎!”
他顯然有些被我嚇到,但善良的本能驅使著他第一時間拿起書桌上的水來給我沖手。
“王靖風,你被你爸打會哭嗎?”我貼近他耳邊,輕聲地問道。
“神經病!我爸好端端地為什麼要打我?”王靖風躲開我,摸著紅透了的耳朵,翻箱倒柜地不知在找什麼。
我把口香糖吐進垃圾簍里,然后撇下王靖風直奔樓下大廳。
“王叔,對不起,我想我沒有辦法繼續給王靖風補習了。”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王叔一聽到我這話,瞬間坐直了身子:“哈?怎麼了?是不是小風太難教??”
“主要是他不肯學,一直在抽煙,我說了他兩句,他就拿煙頭燙我。”我把無名指上的傷口展示給王叔看,說話時還帶了點楚楚可憐的哭腔。
手里拿著一盒創可貼的王靖風站在二樓瞪大雙眼:“臥槽!?!?”
“出息了啊!你剛剛說出去買口香糖其實就是去買煙吧!”王叔沖上二樓,揚手就是一頓打。
“爸!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你一屋子的煙味是鬼抽出來的!?小溫的手是鬼燙的?!”
“是溫靜君抽的!是她自己燙自己!”
“還撒謊是吧!你當你老子是傻的嗎!”
我打不過的人,就找別人替我打。
不知道王靖風哭起來是什麼樣子呢?好期待啊。
我坐在沙發上,眼睜睜地欣賞著王靖風被他爸揍得慘不忍睹,被他爸摁著頭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