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那件又沉又濕漉漉的西裝,沉默了。
干的很好,下次別干了。
我是真的懷疑,傅庭不僅是失憶了,腦子好像也壞掉了。
看到人凍得直發抖,就貼心地為她披上濕衣服這種事,一般人好像真干不出來。
傅庭也察覺到了,他沉默了幾秒,默默把那件濕西裝給拿走了。
他大概是覺得在我面前做出這種智商下線的事情很丟臉,他惱羞成怒,直接就把那件價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裝,給扔到了湖里。
那間西裝好巧不巧的,就這麼落在了桑雅頭上的。
很好,這下桑雅也感受到那份沉重的愛了。
沒錯,桑雅還在湖里掙扎。
瞧瞧,她那專業的泳姿。
如果不是她嘴上還在呼救,路過的人十有八九會認為她這是在游泳。
她是個無比敬業的演員,哪怕我和傅庭都看出來,這出鬧劇最大的漏洞就是她自己,她依舊演的一臉認真,兢兢業業地演著屬于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傅庭就在我身邊,冷眼看著她的表演,沒有一點要去救她的跡象。
我詫異,「傅庭,你怎麼不去救她?」
「我不瞎,她會游泳,而且,」他聲音多了些怒氣,像是要殺人,「她還把你拖下了水。」
我提醒道,「她才是你的白月光,我只是一個替身啊。」
按照傳統劇情,不應該是無論白月光做什麼,都是對的嗎?
傅庭將我抱緊了些,似乎是想把我揉進骨子里。
他一向平靜冷漠的臉上,是一臉的后怕。
他說:「當你被她拖下水的那一剎那,我的心慌得要命。我的世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和寒冷,仿佛一切都沒了意義。
我在那一刻明白過來,你才是我喜歡的那個人。你說的對,我的腦子壞了,我的記憶也欺騙了我。」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我聽傅庭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認定我才是他的真愛了。
聽完他的深情告白,我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這婚還能離嗎?
他還想說什麼,我已經從他懷里掙脫了出來,就怕他說出不離婚的話。
我看著桑雅還在水里掙扎,兢兢業業地喊著救命,我的腦子里突然就冒出了那句經典臺詞,「別喊了,你就是喊破嗓子,都沒有人過來救你。」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把這句話說出口。
桑雅沉默了,她看到傅庭和我那兩張無動于衷的臉,突然就演不下去了。
20、桑雅快速地游上了岸,演繹了什麼叫掙扎十分鐘,上岸十秒鐘。
冷風一吹,她打了個噴嚏,身體冷得直打哆嗦。
桑雅跑到了傅庭面前,控訴道,「傅庭,你剛剛為什麼不救我?是不是桑寧攔著你,不讓我救我,」她那怨念的小眼神飄到了我的身上,「桑寧,你怎麼這麼壞啊。」
傅庭擋在了我面前,「跟桑寧沒關系。」
桑雅沒想到他會為我說話,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那你為什麼不救我。」
傅庭冷聲道,「我都看到了,你主動落水不說,還把桑寧拉下了水。」
桑雅神色慌張,又很快平靜下來。
她嘟著嘴,聲音驕縱,「沒錯,我就是故意的。我一想到她擁有了你三年,就嫉妒她嫉妒的發瘋。我好怕你會愛上她,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她說這話時,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她篤定了傅庭喜歡她,會縱容她一切過分的行為。
傅庭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嘴里緩緩吐出三個字,「滾出去。」
桑雅愣住了,眼里滿是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她沒想到,一向對她溫溫柔柔,對她千依百順的傅庭,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就連我也很詫異,那可是傅庭心心念念三年的白月光啊。
他的腦子,是不是真的壞掉了啊。
傅庭聲音冷冽,似含著冰,不留情面地對桑雅道,「我說,滾出去。」
桑雅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傅庭,你瘋了嗎?」
傅庭反問,「你看我這樣子,像是瘋了的樣子嗎?」
桑雅突然就慌了,她抓住了傅庭的衣袖,「傅庭,你別離開我。我只是太愛你了,太怕失去你了,才會拉桑寧下水,想抹黑她。這樣你就會心疼我,只喜歡我一個人了。你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傅庭沒說話,輕輕拂開了她的手。
又拿出了手帕,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桑雅碰過他的手指。
那模樣,就好像桑雅身上有什麼惡心的病毒。
他什麼都沒說,可這舉動分明是嫌惡她了。
桑雅一臉的受傷,她很不理解,「傅庭,你怎麼突然就變了呢,你之前明明很愛我的。」
傅庭冷靜道:「不,我一直沒變,我從來就沒愛上過你。只是我車禍醒來的時候,大腦里好像被輸入了個指令。我很愛你,我必須對你好。」
「可你虛榮,愚蠢,惡毒,我實在想不出,我到底喜歡上你什麼了,才把你留在身邊觀察。」
「事實上是,你沒有一點值得我喜歡的地方,」傅庭懷疑的看著桑雅,「桑雅,你口中的所謂的我們的甜蜜過往,真的存在嗎?」
傅庭每說一句,桑雅的臉就白上一分。
到了最后,她心虛地別開了眼。
她怕傅庭再說出什麼刺激人的話,她道:「夠了,你別說了,我走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