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苦的蜷縮在床上,我很久沒有「痛覺」這種感覺了。
他的藥物研究的挺成功,卻叫我死去活來。
林深這時為了安撫我,將我抱在懷里,我的指甲很銳利,疼的到處亂抓。
他將我的雙手禁錮住,用手掌一遍遍拍我的背,像是在給我順毛一樣在背部從上到下的輕撫。
我疼到意識模糊,卻能聽到他有力的心跳,我突然覺得他人挺好,我想他是不是愛著我?
我的眼睛睜不開了,我的意識卻很清明。
一大股記憶涌入我的腦海。
我一點點繼承著原身的記憶。
記憶中有我的童年,有我和林深日常吵架拌嘴,有我和精英作戰部隊的隊員并肩作戰,甚至還有莫薇……
許許多多片段走馬觀花而過,有一段關于莫薇的記憶卻格外令人刻骨銘心。
畫面里我身穿一身黑色作戰服,狼狽的扛著重機槍躲在山石掩體后面與游匪作戰。
敵我雙方打的難舍難分,雙方都有傷員從一線撤往后方。
我身邊的隊友小六,戴著防護頭盔的他,只露出一雙黑亮的眼睛。
槍炮聲中,他大聲吼道,「隊長,這次游匪的作戰技術不同以往,表現了極高的組織性,和作戰水準。」
「而且,他們的作戰武器居然能與我們的匹敵,普通游匪跟本沒有制作這些大型殺器的能力!」
畫面中的我一臉凝重,「有安全區和游匪勾結,或者……這是某個安全區的部隊偽裝成游匪,想要置我們于死地。」
「隊長!」對講機里傳來焦灼的聲音。
「我們后方突然出現大批量喪尸!」
我咬牙下令撤退,并向附近的幾個安全區請求增援。
喪尸潮監測一直由各自安全區自己承擔,他們將管轄區域內的喪尸動向數據提供給作戰部隊,作戰部隊以此來排兵布陣。
很明顯,我們被人算計了。
我的部隊撤退時,裝甲炮彈車卻無法啟動,我們不得不舍棄裝甲炮彈車,因此全隊火力大幅下降。
我們一百五十多號人,正在經歷人間煉獄。
游匪乘勝追擊,快意的用機槍掃射,喪尸撲面而來,被咬中的人就將失去人性。
場面十分慘烈,我親眼目睹小六被喪尸撕扯,那雙黑亮的眼睛光芒盡散,只余空洞。
不遠處的一個游匪從他們的裝甲車中側出半個身子,依然在對我方進行掃射。
透過防護頭盔,我看到那雙嫵媚的眼睛,那張我熟悉的面龐,是莫薇。
她端著槍,目光搜索,看到了我,得意洋洋的對著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她很美,惡毒得意的眼神也顧盼生姿,她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莫薇是這次請求我們部隊前來打擊游匪的 C 區區長。
一瞬間我明白了這場悲劇由誰策劃。
喪尸咬上我脖子的瞬間,我忘記了去感受疼痛。
我盯著莫薇離去的車隊,把這幅畫面刻進我的眼睛。
在我變成喪尸后,游匪已經撤走,增援部隊來的太遲。
事已至此,增援部隊現在的任務不是救人,而是清繳我們這群喪尸。
林深也在增援部隊中,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執意將我和我喪尸化的隊員帶回了 A 區。
除了我被他栓在了他家門口,我的隊員被他放養在了 A 區外。
隨著記憶回歸完畢,我的劇痛感消失。
身體發生了變化,手臂上的皮膚似乎恢復了光澤,思維也不再遲緩。
可我的心臟并沒有恢復跳動,依舊一片死寂。
我安靜的縮在林深懷里,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在翻滾。
我要復仇。
9我得知林深藥物研究的最終階段是讓喪尸恢復成真正的人類。
目前的藥物只能做到讓喪尸恢復思維和促進細胞活性的作用,且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藥物不知為何在我身上發揮出了最大功效,居然讓我找回了記憶,不知莫薇是否察覺。
我照著鏡子,皮膚恢復了光澤,眼睛恢復了神采。
我挑眉,鏡子里的人也跟著挑眉。我發覺這張臉長得很有韻味也很迷人。
深邃的眼窩,朱紅的唇,一舉一動間萬般風情。
我收斂起眼神中的銳利,重又做出一副單純小白花的模樣。
我從一個廢物喪尸進化成了個不會餓、不會渴、速度非常敏捷且具有靈活思維的喪尸。
我對這種狀態很滿意,恢復不成正常人其實也沒事。
林深并不知道我恢復了記憶,通過多次對我的情緒監測,確定了我的情緒很穩定,于是又恢復了我的自由。
林深組織了一批人將藥物半成品注射進 A 區外放養的喪尸體內,據他得出的數據得到一個結論,這些喪尸的大腦似乎出現了思維波動。
但思維波動并不穩定。
我假借散步為由,溜達到安全區邊緣,見到了我的那些隊友。
我試圖和他們交流,或許是因為藥劑使他們恢復了部分思考能力,又或許是因為藥劑中的活性細胞是從我體內提取而出,對他們造成了影響,他們對我意外的服從。
我的隊員永遠是我的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