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門就看到季誠良坐在沙發上削蘋果,他看到我也沒有打招呼,只是默默的過來幫我提行李。
「要去水族館玩嗎?散散心。」我想緩解尷尬,也想找時間和他聊一聊。
「嗯。」他低著頭應聲,不再看我。
可能一年時間他也想通了吧,那時有多勇現在就有多尷尬。
吃完飯時靜悄悄的,每個人心里都藏著事,各自扒拉著碗里的飯。
14.
第二天我自以為起了個大早,下樓卻看見季誠良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
他回頭看了眼我,「爸媽還在睡,來吃飯吧,我考了駕照,開車去水族館。」
我點點頭,道了謝。
車上很悶,我打開車窗透氣,就著風聲我問他:「你考的哪個大學?」其實我心里有數,上一世他考的 T 大,這次也不會錯吧。
「H 大。」
我看著他,沒說話。
什麼都變了,我早已沒了重生未卜先知的優勢。
終于到了地方。
他始終在我身后一米左右的位置。
「姐姐。」他忽然叫我。
「嗯?」我回頭看他。
季誠良攤開手掌,「你的耳釘掉了。」
我摸了一下耳朵,果然掉了一個。大學打的耳洞,因為耳垂比較厚,我感覺戴著耳堵有點擠,所以我幾乎不戴。
我走過去接過耳釘,一時間犯了難。
這沒鏡子,我的耳洞還沒長好,這樣摸索著戴很容易弄疼,更何況我也不太會戴,如果不戴我怕這一會兒長上點,戴的時候要捅開就更疼了。
他看出了我的為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幫姐姐戴?」
我同意了。
他的指尖很涼,觸碰到我滾燙的耳垂時頓了一下。
明明只有半分鐘而已,我卻覺得過去了好久好久他才說:「戴好了。
」
他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就像能看透我所有的小心思一樣。
「姐姐害羞了啊。」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為什麼要躲我?」
我的嗓子像是被堵了一樣,說不出話。
他很有耐心的看著我,最后輕笑一聲把我拉進懷里。
「該……該回去了。」我的聲音悶悶的。
15.
準備回去的時候下雨了,停車場不離的不近,我們跑進路邊的魚店躲雨,想等雨停了再走。
店里賣的都是金魚,裝在塑料袋里,整整齊齊的掛在墻上。
我不喜歡養魚,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這些金魚真的很漂亮,不過在狹小的袋子里又很可憐。
我問他:「你喜歡金魚嗎?」
季誠良站到我身后,弓著腰,「不喜歡,養不活。它們聽不懂我的話,更不會回應我,沒意思。」
「我想養一只。」我看中了那條帶著紅色斑點的小金魚,斑點像是愛心。
季誠良同意了,付過賬后老板說店里有傘,可以賣給我們一把。
是透明傘。我拎著金魚袋子,他舉著傘。
可能因為是暑假,盡管下著雨路上行人也不少。
「給它起名叫幸運怎麼樣?」我看著袋子里的小金魚。
季誠良瞥了一眼,點點頭。
16.
到家已經很晚了,我把金魚倒進浴缸里,洗過澡就睡了。
第二天起來發燒了。
賴在床上不想動,季誠良摸了摸我的額頭,又湊過來用脖子貼住我的脖子,這個動作太親密了。小時候我媽媽經常這樣來感受我燒不燒,她去世之后就沒人再這樣貼過我了。
我燒的迷迷糊糊,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蹭了蹭他的脖子,閉著眼睛呢喃道:「我想吃雞蛋羹。
」
他身體一頓,最后幫我掖好被子就出去了。沒一會,他蹲在床邊輕聲叫我:「姐姐起來吃雞蛋羹吧,還是溫的。」
我掙扎著坐起來,因為發燒,嘗不出雞蛋羹的味道,只能感受到口感不錯。
在他的注視下吃了藥又睡下了。
醒來后已經是下午了,實在睡不著,想爬起來看個電影,想在臥室看,但臥室沒有電視,去客廳找了好久投影儀,正好被季誠良撞見。
「在找什麼?」
「投影儀,我想看電影。」
他讓我回臥室去,他幫我找。
我裹著毯子,站在臥室門口看了他很久。
曾經那個自卑又敏感的男孩已經不見了,現在的他好像已經堅強到可以保護別人了。
「姐姐怎麼還在這?」他拿著投影儀,「快去床上。」
我聽了他的話,在床上坐好。
季誠良幫我拉好窗簾,擺好投影儀,連零食都給我準備好了。
我盤腿坐在床上,一切準備就緒,只差挑個電影來看。
他趁我不注意坐到我身后,雙腿岔開在我身側,整個人把我半環住。
我人都要炸了,電影一點也沒看進去,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姐姐也是喜歡我的吧?」他的氣息打在我的耳畔,癢癢的。
大概高三那天他像個英雄一樣出現時我就已經喜歡上他了,或者更久以前,只是我不敢承認罷了。
我微微點頭。
他激動的抱著我親了又親。
17.
也不知道晚上怎麼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季誠良蓋著被子,我壓在季誠良身上。
他睡得正熟,我鬼使神差的去撩他的劉海。
少年的頭發很柔軟,手感很好。
「姐姐還燒不燒?」他啞著嗓子問我,又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搖搖頭,「不難受了,應該不燒了。」
我纏著他的脖子,把頭埋進他的頸窩里。
「姐姐不是說我很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