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喝雞湯補補氣。」溫婉的江媽媽捧著一碗橙黃的雞湯要喂我。
這一年來她和江湛變著法,讓我吃很多白色的藥片。
這碗雞湯估計也有吧。
我不喜歡,我覺得我沒病,除了偶爾記憶差點。
無形的壓力下,我把她塑造成喂我吃山藥片的壞婆婆。
這樣,我內心就可以心安理得拒絕她的好意。
「媽,你先回去吧,我陪她。」
江媽疼愛地看我一眼,輕輕捏捏我的手才走出門去。
「不喝?」江湛挑著眉看我。
「不喝,你也走。」
「要我用嘴喂?」江湛總是有辦法讓我妥協。
「我自己喝。」
「暖暖,你為什麼要剪婚紗?」
回憶像細針扎進我腦袋。
那天我看到了江湛的手機,和一個叫「江可欣」的人聊天。
很多片段跟故事重合。
我在婚房床上找到的那根亞麻色頭發,是真實的。
我把這段時間的情緒全寫進故事里。
我好像有抱著哥哥和視頻里的媽媽哭訴。
但是他們都不愿意相信。
怎麼都不肯信我。
反反復復一句,「暖暖,江湛不是那種人。」
病房里現在只有我和他。
「江湛,如果這個世界上,我跟江可欣只能存在一個人,你選擇誰?」
哈,不過一個假設的問題而已。
我第一次在無所不能的江湛臉上看到了一絲為難。
「暖暖,我不回答假設的問題。」
「如果必須選擇呢?」
「沒有如果。」
好,我懂了,確實有江可欣的存在,江湛都承認了。
還有那根亞麻色頭發,是真的存在。
證明江湛他在我心底「臟了」。
想到這里,我的心就抽疼。
我能肯定江湛是愛我的。
但是。
他就愛我一個人,不行嗎?
不行嗎?
16出院后,我決定搬出去住。
搬出江湛的房子。
在他去公司的這天,我開始收拾行李。
我仔細地收拾著每一個角落關于我的東西。
我在一個抽屜里,發現一支手機。
好奇怪的感覺,陌生而又熟悉。
鬼使神差下我把手機按開機。
憑著手指的肌肉記憶,我竟然打開了密碼。
里面的內容讓我很詫異。
微信聊天記錄只有一個人,江湛。
點開我眼熟的 APP 賬號。
一張一張圖文是我小說中寫的,江可欣發的內容。
誰都猜想不到,這個是江可欣的手機?
無名的恐懼涌上心間。
我到處翻找,想找出其他的痕跡。
最后,我在衣柜最下層的抽屜,找到了一頂假發。
亞麻色的假發。
頓時無數聲音涌進腦海,有江湛的,有醫生的。
「恐懼和痛苦催發多重人格障礙?」
「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可以這麼理解,盡量不要刺激到病人,影響病情。」
「好,我明白,她忘記那段記憶也好。」
我突然記起,其實那天我在路口差點撞車那次,其實不是我發呆。
而是我看到了一雙猥瑣、狠厲、污濁的眼睛藏在鴨舌帽下。
他是誰?
頭好痛。
那天在馬路上想不起來的事情。
今天我全想起來了。
一切都想起來了。
他是姜果果的哥哥。
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
17一年前的夏天,我接到姜果果的電話。
「暖暖,你可以來我家一趟嗎?就現在,1 小時就好。」
那天是我的生日,但是江湛緊急事務出差,他說會趕在 11 點前回來給我過生日。
我信他,這幾年他從來沒缺席過我的生日。
看時間還早,去也無妨。
我以為姜果果是想給我驚喜。
她是我的閨蜜,我們從大學軍訓開始就玩得很好。
我拎著一袋草莓去找她。
進門后我發現,除了姜果果,還有她哥哥和一群陌生男人在。
屋子酒氣熏天,我想離開,但已不能夠,手機也被奪走。
「暖暖,我哥哥說想見你一下而已。」她低著頭,臉上明顯的一個巴掌印。
這是一個永遠的噩夢。
他們不讓我走。
姜果果求情也沒用。
我哭著,跪著磕頭求他們。
「放了我行嗎?我什麼都沒做呀?」
「要怪,就怪你的哥哥,壞我生意,我就壞他妹妹。」
他們是一群犯罪集團成員,販賣人口也販賣毒品。
無意間知道我是我哥的妹妹,讓姜果果喊我過來。
姜果果的哥哥嗤笑著,「果果,你不是想她當你嫂子嗎?這是個好機會。更何況,你不是也喜歡江湛,你敢壞我事,我刮花你的臉。」
姜果果喜歡江湛,我震驚了。
姜果果慫了,她說過她從小就怕她哥。
但是她之前跟我說的,他哥哥只是一個貨車司機。
顯然她騙了我。
「要不,暖暖,你跟我哥吧,做我嫂子,讓那些人放了你。」
我給了她一巴掌。
「你明知道是什麼情況,你還讓我來?」
姜果果的眼神在躲閃。
她太天真了,這可是一群犯罪團伙。
那些人把我和姜果果都關在地下室。
扒光我的衣服,給我拍照,拍視頻。
骯臟的手像冰冷的毒蛇一樣爬上我的身體。
不聽話,就給我大耳刮子,我敢咬人,就拔了我一顆門牙。
痛,真的好痛,全身顫抖不止。
好怕,怕我就此死了,再也見不到我愛的家人和江湛。
他們把我耳朵打的嗡嗡響,我忍不住嘔吐出來。
我掙扎到完全沒力氣后,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任人宰割。
我想,我的人生就此完了。
......
18我被江湛和我哥找到時,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