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警察叔叔跟我在玩打槍的游戲,我們都是特種兵,媽媽快進來!」
桐桐拉我的胳膊,我站在門外,腳上像是釘了釘子。
江嶼臉上的興奮僵了,開口說道:「進來吧,這件事不賴陸欣,是我要接桐桐過來玩的。」
我冷笑:「你不用上班?」
「我跟局里申請了年假,我已經四年沒休過假了。」他看著我,話里有話。
他故意強調四年,我們分開正好四年。
「那麻煩你了,我來接桐桐回家。」我的眼神越過他,搜尋站在屋里的桐桐。
「桐桐,趕緊去拿書包,咱們回家。」我彎下腰,催促著。
桐桐一臉不情愿,看看江嶼再看看我,顯然還對剛才的游戲意猶未盡。
我一把拉住桐桐的小胳膊,冷著臉說道:「桐桐聽話,跟媽媽回家,不好打擾別人的。」
「可是媽媽不是說有困難找警察,叔叔不是別人呀。」說完,他還仰著小臉跟江嶼笑。
我的耐心已經消磨殆盡,我煩躁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咱們走!」
桐桐一下子就哭了,伸著兩只小手找江嶼。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跟叔叔玩……」桐桐使勁嚎,就跟在幼兒園門口一樣,整個樓道都回響著他的哭聲,震得我耳膜疼。
江嶼拉住我的胳膊,沉著一張臉:「你別讓桐桐哭了,你給我,我哄哄他。」
我心頭的火一下子竄起來:「我是他媽,還用得著你教我怎麼帶孩子?」
我一吼,桐桐哭得更兇了。
「放手!」
江嶼臉色越來越沉,抓住我胳膊的手沒有松開,反而收緊了些。
懷里抱著不配合的兒子,身邊還有個討債的男人,場面漸漸失控,我的汗都流下來了。
幾個買菜的鄰居路過,不咸不淡地來了句:「哎呦,小兩口吵架折騰孩子,老公趕緊抱回去哄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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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解釋這不是我老公,我倆也不是什麼小兩口,突然腳下一輕,江嶼竟然把我和兒子一起打橫抱起來,轉身進了屋。
這男友力足得很,可我卻如坐針氈。
屋里的一切還保持四年前的樣子。
大到我跟江嶼從網上淘得沙發桌子,小到我們從夜市買的陶瓷兔子,還有他玩飛鏢給我贏的玩偶,整整齊齊待在四年前的位置。
這一切仿佛時光倒流了。
江嶼兩手掐腰站在我面前,略顯煩躁地抬手撓了撓頭發。
他的頭發還是理成了短寸,硬,透著股子刻板。
「這件事兒得從頭說起,那天我去幼兒園接小愛,桐桐一見我就撲到我懷里,陸欣也去了,桐桐不跟她走,我就把他帶回家玩幾天……正好我休假。」
他跟我解釋,還時不時打量我的神情。
江嶼在我面前從來沒有這樣小心翼翼過,我覺得挺搞笑,勾了勾唇。
「你笑什麼?」他眉頭一皺問道。
「我沒笑。」我不想說,這麼蹩腳的理由他是怎麼想出來的,休假不好好在家陪老婆孩子,給我免費看孩子算什麼事。
他老婆不吃醋麼?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江嶼擋在我面前,眼神在我和桐桐身上來來回回。
我一愣,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
回去一定饒不了陸欣這個禍害!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我指的是小愛的事,既然結婚了就該守夫德,別整些有的沒的。
江嶼眸子垂下來,一副被人看透心事的模樣。
「我想跟你談談,就咱們兩個,好好的談一下。」江嶼的聲音透著幾分祈求。
「沒這個必要了,你們好好過日子,別來招惹我跟我兒子,這樣就挺好的。」我說著起身。
江嶼皺著眉頭,眸子里透出幾分不解。
我在心里冷哼,男人就是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
陸欣之前說過,女人一旦跟男人睡了,男人潛意識里就認定是他的人。
顯然,江嶼好像也產生了這種不該有的想法。
搞清楚!我是我,他是他。
更何況他結婚了,我對破壞人家家庭這種事,真的沒興趣。
我抱著桐桐離開,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門關上的那一刻,也徹底隔斷了跟他的四年。
江嶼落寞的看著我們離開,薄唇動了兩下,我沒聽到他說什麼。
回到家后,我問了桐桐一些事情,他滿臉興奮的跟我說這幾天在警察叔叔家里玩了什麼吃了什麼,中間干媽也去看過他。
提起陸欣,我的心中的火就不打一處來。
一通電話打給陸欣,此時此刻她正在遙遠的異國他鄉出差。
我罵了足足二十分鐘,陸欣才說她在國外,我氣得滿臉都是淚,一想臉上的化妝品花的可是我的血汗錢,這得接幾個私活兒才能補回來?
「媽媽,你怎麼哭了呢?」桐桐拿著最喜歡的超級飛俠依偎過來,用肉乎乎的小手給我擦眼淚。
我使勁吸吸鼻子,把他摟在懷里,要不是為了養這小東西,我至于這麼沒命掙錢嗎。
有時候也想找個男人嫁了,可誰能保證嫁了男人日子就輕松了,還不是柴米油鹽一堆破事。
再加上初戀即巔峰,江嶼起點高了,導致我看不上其他的。
最后一句話就是自己造的孽,流著淚也得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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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桐一連幾天去幼兒園都沒鬧騰,我甚感欣慰,要是他能別有事沒事念叨警察叔叔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