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你得了,我這就去給你買紙錢,省得你沒了我娘后,在下面都寸步難行。」
「我就是目無尊長,我就是狗仗人勢,你再罵我娘,我不僅要找大姐夫告狀,我還要找圣上告狀!」
「別以為蕭家沒人了,就可以隨意欺負我娘,我告訴你,圣上還有大晉子民,都記得我蕭家的滿門忠烈!」
我叉著腰,狠狠地瞪著丞相。
才華橫溢又怎樣,大晉從不缺才子。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鳳凰男,要不是靠著蕭家,有什麼資格當上丞相?
我戳到了他的痛處,他指著我的鼻尖,愣是半天吐不出一句話來。
最后,他拂袖走人。
他一走,我就大口喘氣。
這破身子,在氣頭上的時候,壯得跟牛似的。
氣一沒,就跟快要咽氣似的。
大夫人心疼我,讓我莫要動氣,那人說就讓他說去,反正又掉不了肉。
「哼,我就要說他,說他狼心狗肺、不知好歹!」我一邊喘氣一邊說,「反正,他就是不許說你,你是天下最好的人,誰都說不得。」
大夫人點頭說好,夸我乖巧懂事,都知道心疼娘了。
我看著她鬢間白發,生了幾許心疼,而后緊緊地抱著她,依偎在她的懷中。
我喜歡大夫人,也喜歡大姐和大哥。
因為他們身上有家人的感覺,而這正是我所渴望得到的。
哪怕身子骨再不好,有他們,一切都值得。
「娘。」
「我家樂樂都肯喊娘了,真乖。」
05一轉眼,我在大晉生活了五年。
因為有大夫人和大哥大姐的呵護,我活得倒是自在。
晉王是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有時來找大哥探討文章。
他來的時候,我最開心了。
因為他總會帶來些新奇玩意,有時是琥珀,有時是洋種,只是他送東西時,總愛用憐憫的目光打量我。
我裝傻充愣,直接無視了他憐愛的目光。
其實我都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
雖說大姐把這個消息護得緊,可黃太醫把脈時總愛皺著眉頭、唉聲嘆氣。
太醫說,我萬萬不能再動氣了。
但那個渣爹還是會找茬,雖說他每次都悻悻而歸,可總是會把我氣得不輕。
最后,我娘大手一揮,直接帶我和大哥,搬回了蕭府。
我們前腳剛走,渣爹后腳就把二小姐接回了府中。
只是二小姐剛回丞相府,就落水了。
小柳眉飛色舞地描述著當時的場景,恨不得帶我去丞相府,親眼瞧瞧二小姐落水的畫面。
可誰都想不到,住在鄉下的二小姐落水后,竟然會大放異彩。
當我看到那些詩時,我才意識到,那個二小姐,竟然也是穿越者。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呵,沒點才藝,倒是愛蹭的。
06丞相府二小姐在陸老夫人的壽宴上出盡風頭。
一首靜夜思,道出了她五年來的思鄉之情;
一首憫農詩,道出了她在別莊的感慨萬千。
那些等著看她笑話的人,轉而對她稱贊不已,夸她是大晉才女,比安家大小姐還要出眾。
「還比我姐姐出眾,啊呸,我姐都不屑與她比。」安悅容翻了個白眼,「越想越晦氣,我姐竟然要跟這種人相提并論,侮辱誰呢!」
「話說,那些詩當真是她寫的?五年前,她都沒這才華,在鄉下待了五年,還能突飛猛進,一躍成了京城才女?」
安悅容抓了一把瓜子,「我瞧啊,指不定是你爹提前寫好,給她出風頭用的。」
我笑而不語,哪怕悅容再三追問,也只道自己對二姐姐的事一概不知。
見問不出什麼,悅容轉頭問起了我日后安排。
我命不久矣,哪還有什麼日后安排?要我說,安心過好眼下日子,才是要緊之事。
悅容安慰我,說我近來面色紅潤,指不定上天憐憫,許我一生安康。
不過,說著說著,她又說起了婚事。
她婚事已定,但夫婿在邊塞任職,還需等到年末才能回京操辦婚事。
比起自個兒的婚事,她更關心我的婚事,話里話外都在打聽著我與晉王的關系。
正如悅容所說,我與晉王確實親近,但這親近也僅限于兄妹之間,絕無男女之情。
「當真?」
「當真。」
聽到這,悅容莞爾一笑。
「那我給你介紹個公子?」悅容拿出藏在袖中的畫像,「驃騎將軍家的二公子,陸熹合,你瞧著如何?」
「怎的,你與他有仇不成?竟想著把我介紹給他。」
「呸呸呸,怎麼能說這種話。」悅容把畫像放在桌上,「他說整個京城,就數你最順眼,他娘這才托我娘,讓我過來探探口風。」
「我跟他都沒見過面,他怎麼知道我順不順眼?」我將那副畫像卷好遞了過去,「只怕是不想成婚,拿我當推脫罷了。」
「也是,那我回頭就跟他娘說,說你娘憐惜你,舍不得你往外嫁,如何?」
「甚好。」
07悅容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去。
小柳怕是隨了她的性子,走路疾如風,好似踩了風火輪般。
「二小姐還會醫術,我親眼瞧見她救活了快要咽氣的人!」
小柳喝了一壺茶,這才手舞足蹈地說起她今日的所見所聞。
從大夫斷言病人時日無多,到二姐姐妙手回春,再到病人當場跪謝,小柳說得那叫一個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