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遇到過實力相當的對手了。
按照規矩進了宮。
直到宴會開席,貴妃才姍姍來遲。
因大周國沒有皇后,貴妃代行中宮之職,穿著一身紫黃羅裙,是說不清的尊貴端莊。
果不其然。
她一入座就將話題扯到了我的身上。
貴妃掩面笑著,瞧著我的目光帶著明顯的厭惡。
「聽聞秦家二小姐一月前落了水,如今身子可好利索了?」
此話一出,宴席上的那些世家小姐們紛紛開始低聲議論此事。
大多是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笑我,一個庶女貪圖太子憐愛卻慘遭打臉。
我神色自若,端著酒杯緩緩站起身。
「多謝貴妃娘娘掛念,長姐日日照拂我,阿音如今身體已無大礙了。」
我忽然提起了秦映雪。
她似乎也有些意外,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在眾人面前替她刷一波好感。
不過她反應很快,迅速接話:「阿音是我妹妹,姐姐自當照拂。」
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落在眾人眼里,那些原先還在嘲笑我的人,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知所云了。
或許是覺得詫異。
外界傳言惡毒刁鉆的丞相庶女,似乎有些不一樣吧。
我故意忽略那些人打量的目光,安靜地捧著酒杯。
這酒我自然不會喝,只是做做樣子虛抿一口。
喝酒容易誤事,更容易被人算計。
尤其是在宮規森嚴的皇宮里,更容易被人算計欺辱。
賞花宴便這麼不緊不慢地進行著。
直到一個女子的闖入,我一眼便瞧見了她眼里的厭惡。
很好,又是一個討厭秦映音的人。
「母妃,你怎麼什麼人都邀請呢?」
那女子穿著精致繁瑣的宮裝,一來便朝著坐在高位上的貴妃撒嬌。
按照我昨天看的那些名冊,我大概能夠猜到她便是如今最得寵的長樂公主。
和太子一母同胞,又是秦映雪的閨中密友。
對我的敵意,自然難以遮掩。
她一來便將矛頭指向我,語氣里帶著點嘲弄。
「早就聽聞秦二姑娘是京都有名的才女,不如贈詩一首給母妃,如何?」
搬出貴妃想壓我,我就不能拒絕。
然而,秦映音算不得是個聰明人,在文采方面只能算是勉勉強強。
對比起嫡姐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云泥之別。
我沒忍住看了一眼秦映雪。
她又在笑,只是這笑有些許的意味深長。
我忽然心里警鈴大作。
還真是好計謀。
一箭雙雕!
若我是真的秦映音,文采如何秦映雪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我若做不出詩,貴妃和長樂公主便有理由責罰我。
可若按照一貫的思維,倘若我真的想應付她們,那最直接的想法便是將我從前十幾二十年所學到的詩詞中,找到一首詩合今日之景的詩詞應付過去。
可是,這個世界已經來過了一個穿越者。
若是我那麼巧吟誦出的詩詞,那個穿越者也曾經說過呢?
再不濟,她知道這首詩的名字。
不打自招。
我就徹底落了下風。
而秦映雪這一整個月以來,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逼我露出馬腳。
迫使我自己承認就是穿越者。
我不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但若今日我在眾人面前背出了古詩。
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出了把柄。
作為魂穿,只要我咬死失憶不承認穿越這回事情,他們就拿我沒辦法。
但若眾目睽睽之下,親手送出把柄了呢?
我不敢去想這個后果。
秦映雪啊秦映雪,可真是好算計。
我長舒一口氣,慢慢走到貴妃面前,沒有任何猶豫便跪了下來。
這是古代,我沒有那份所謂的驕傲,覺得下跪可恥。
畢竟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臣女在琴棋書畫方面不及長姐,若是真的賦詩一首,恐怕會污了貴妃和公主的眼睛。不如就讓臣女獻舞,算是賠罪可好?」
我說得極坦白。
對比秦映雪,秦映音若還是堂而皇之地賦詩一首。
簡直就在赤裸裸地打自己的臉。
我已然承認了這個事實,而貴妃和公主若強行讓我作詩,那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欺辱我這個臣女。
我沒有犯錯,她們自然不會明面上對付我。
貴妃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點頭。
長樂公主似乎還心有不甘,可她看了一眼秦映雪。后者沖她微微點頭,她也就氣鼓鼓地坐了下來。
作為豪門子女,我從小不僅被要求要有出色的課業成績。
而且在社交禮儀方面,舞蹈是必不可少的。
無論是現代舞又或者是雅致的古典舞。
我都必須做到最好。
否則,我拿什麼資本去跟哥哥姐姐們搶奪豪門繼承權?
學了十幾二十年的舞蹈,想要現場編一段古典舞,對我而言還是很容易的。
就算事后秦映雪向我發難,我也可以說是自己即興之作。
畢竟這舞蹈是我自己所創,那個穿越者是絕不可能會復制出來。
這把柄啊。
秦映雪是拿不到了。
我讓宮女替我折了一枝開得正好的桃花,拿著桃花枝盡情舞了一曲。
我舞蹈功底很強,絕不可能有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