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單純地不再對你有期待,楚沂,你還有兩次機會,下一次,我會收回我的信任,我們分道揚鑣。」
說著,我不再看他,真正地轉身離開了。
4.
「五次機會。」
少年面容冷峻,低頭看向抱著他大腿哀嚎的我神色淡淡。
「什麼?」
我仰著頭,望向少年時的楚沂那張又帥又拽的臉。
當時的我剛刷完這部小說,對文中為女主一腔無悔付出的狼狗反派男二落盡了眼淚,
以至于當我一穿進書里看見他時,直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沖了上去。
一口一個仔仔,要他照顧好自己,不要總是為了他人著想。
彼時的楚沂剛被暴露出魔族身份,一夜之間從正道頂峰門派中的天之驕子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被一眾嫉恨他的人圍殺,退無可退,選擇徹底激活血脈墮魔回歸魔域。
而我就是在他墮魔前穿了過來,抱著他的腿一個勁哭。
楚沂正是心灰意冷的時候,連殺我的意志都沒有。
只是從我的話語中和他覺得我看起來不聰明的神色上,覺得我大概是真心為他好的。
于是給了我五次機會,五次機會取得他的信任,從此以后,我就可以跟在他的身邊。
想到這里,我不禁笑了一下,我比楚沂大方多了,在放棄他這件事上我給了他五十次機會。
后來,我就真的一直陪著他,叛離了宗門,跟著他浪跡天涯。
一起摘野果,躲追殺,縮在天之涯的山洞里,一邊烤著野兔一邊望向無垠的海面。
我身邊的少年容色惆悵,我就編些沒頭腦的話逗他開心。
終于,身邊的少年重新活了過來,開始和我斗嘴打鬧,開始接受這樣平平淡淡的生活。
一直到,追殺我們的人找來了天之涯,我被他們挾持在手。
為了折辱楚沂,他們一片一片剮掉了我身上的肉,嘲笑他一介喪家之犬連個女人都保護不住。
我直接痛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那些折磨我的人已經死了,楚沂一身黑袍,眉間冷冽一道豎紅。
那是魔尊血脈的標志,
他墮魔了。
那時候的楚沂眼中有幽冷的藍色光芒溢出,一對豎曈鎖定住我,沒有半分的溫度。
就在我以為楚沂要連我也一起殺了的時候,
他卻突然綻開一個笑容:
「明鈴,這天下無人能再讓你受傷了。」
這是魔對我許下的承諾。
那些折磨我的正道修士在死前被楚沂抽干了的修為全部歸了我,我挨了一頓剮,白得了五百年修為。
自己也心虛得很,只敢學些保命溜號的功夫,不敢用他人的修為去傷人。
畢竟有楚沂在,天下無難事,
尤其是在他登基為魔尊后,我已是眾人默認的魔后,
再也沒人敢為難我。
反正在云榮出現之前是這樣。
5.
蘇云榮是在楚沂當上魔尊后的第三年出關的,當初楚沂出事后,她就閉關修行。
如今再現世,已是修真界中當之無愧的同輩第一人。
而遠在魔宮中的楚沂,在聽見蘇云榮的消息后,開心的得睡不著。
他同我說,云榮是掩藏在他心中的最后一點溫情。
那時候我心里頭已經對著楚沂生了妄念,聽了這話瞬間化身酸雞,滿嘴醋味地追問他:「那我呢我呢?」
楚沂直接一愣,明顯沒轉過腦筋來,不懂我為什麼要拿自己和蘇云榮相比。
畢竟在他的眼中,只有他的這個前未婚妻是女人,
其他的人都是路人。
良久之后,他憋出來一路:「你,你是我小弟。」
我看見他深色長靴鞋間的布料蠕動兩下。
委實沒想到我這個問題把楚沂尷尬得直接腳趾摳地。
心頭也難免有些失落,恐怕楚沂在那之前,都沒有意識到,我是個女的,
還是個俏生生的姑娘。
為了這我三天沒和楚沂斗嘴,楚沂挨不住寂寞,
就又偷偷跑去小銀峰看他的云榮,
追念他們逝去的愛情。
終于在半個月后,親眼目睹了蘇云榮和男主韓玉花前月下。
楚沂黑著臉回來了。
那天晚上,楚沂一個人坐在魔宮頂上,仰頭望了整夜的月。
但死氣悶沉的魔域又哪有什麼月亮,
楚沂不過是在抬頭望他的心上人。
他實在想不明白,他和蘇云榮的婚事是總角時定下的。
當初他被查出魔族血脈,被逐出師門后,這個昔日的天才,門派中的翹楚變得人人都可來踩上一腳。
只有蘇云榮不對他落井下石,在他只剩一身白衣離開宗門時,為他撐一把傘,一路相送到山門之下。
楚沂說他永遠記得那個時候,云榮就像是一束光留在了他的心底,讓他不至于對這個晦暗的世界徹底絕望。
「那我呢?」我又問他,
「跟著你吃苦挨打的是我,陪你亡命天涯的是我,去了半條命去為你采藥的是我,抱著重傷無知覺的你哭到半夜的也是我。」
「蘇云榮在你淋雨的時候為你撐了傘,所以你愛她。
但是楚沂,往后那麼長的一段泥濘不堪的路,是我陪你走的。楚沂,你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