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氣,在后座笑個不停。
他回頭看我一眼,苦著張臉。
「秦颯,我以為你當了這麼久乖乖女,只是車技退步了,沒想到酒量也退了,這才多少,就瘋了?」
我一拳捶在他后背,「少貧嘴,快點送爺回去,困了!」
單車加速,恍恍惚惚中,我聽見他問我。
「明天去不去練車?」
我搖搖頭,「不去,明天還有事。」
我家門口,他扶著我進屋。
「后天來接你。」
我點了點頭。
偌大的房間,空蕩蕩的讓人害怕。
我以為喝了點酒,能很快睡去。
誰知道洗漱過后,反倒清醒了很多。
4.
我拿著手機刷朋友圈。
看到了劉婷發了一張和陸沉的合照,以及一對情侶手表。
文案很簡單:生日快樂,歲歲年年,有你有我。
女孩在照片上肆意地笑著,男人沒什麼表情,可至少,沒看出任何抗拒。
畢竟,陸沉從來都不讓我發他的照片,從來不讓,語氣還很硬,絲毫沒有松動過。
就好像,我發了他的照片,他明天就要斷條腿。
可是現在,劉婷卻可以輕松做到。
陸沉不是會被要挾的人。
可見,他跟劉婷,并不只是聯姻啊。
他是真的喜歡。
我丟掉手機,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睡著,又被電話鈴聲吵醒。
「秦颯,你機會來了,我哥喝醉了,快去接他,我把地址發給你了!」
我迷迷糊糊的,睡前喝了點酒這會兒腦子還有些暈,竟然習慣性地同意了。
我刷牙洗臉結束,看著鏡子里那一頭干凈利落的短發……
忽然想起來,我跟他已經結束了。
雖然沒開始過。
不過,我剛剛已經答應了。
我給陸佳打電話,她沒有接聽。
打車到了另一家會所,我見到了陸沉。
他醉了,臉有些紅,閉著眼睛,雙臂搭在沙發上。
突然,我就有點想嘲笑自己。
若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歡歡喜喜上前,扶著他、抱著他,想跟他多點親密接觸的同時,對他百般照顧。
至少,能和我多待一段時間。
可是現在,我完全就沒有這個想法。
看著他,我的心臟甚至有種不想再跳躍的沉重感。
我只想公事公辦,將他安全送回家。
「陸沉。」
我叫了他的名字,他瞇開眼睛,看到我的時候,眸光忽而深暗。
「我送你回家。」
他的視線從我的棒球服牛仔褲掃過,最終停留在我的板鞋上。
「不用。」
我皺著眉頭,看了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了。
「那我給你叫車,我要回去睡覺了。」
我要走,一轉身,忽然聽見后面的人叫了我的名字。
不太清晰,有幾分醉意。
「秦颯。」
偌大的房間里,回音響了幾遍。
我回頭看他,他和以前一樣,不管何時何地,神情是那樣高傲。
「你在跟我鬧脾氣?」
鬧脾氣?
「沒有。」
但是如果他要那麼理解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他盯著我看,周遭都是一種沉悶的霧氣。
「你衣服、頭發都變了,還說沒有?」
我笑了,看著他。
「我衣服頭發是變了,但不是因為你,以后,也不會因為你。」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陸沉,我放手了,以后不會再纏著你了,恭喜你,解脫了。」
說不清我此刻的感受。
我只知道,黑暗的房間里,仿佛多了一絲光亮。
是啊,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對我來說,何嘗不是呢?
看著他眼里的驚訝,雖然只有一瞬,我淡淡道:「如果還能做朋友,我很高興成為你的朋友之一。
」
他已經沉了臉,瞇著眼睛,睫毛灑下陰影,看不清情緒。
不適合說話的氣氛里,夾雜著莫名的情緒,我腳步卻很輕松。
在門口,我給陸沉叫了車。
回到家里,睡覺的時候,陸沉驚訝的眼神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我睡得很沉。
清晨的陽光將我喚醒,我去了俱樂部報道。
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我竟然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一望無際寬闊的賽道,讓我油然生出幾分敬畏。
往日的自由仿佛就在眼前,向往著,我駕著車,找回屬于曾經的自己。
我飛馳在世界的邊緣,迎面的風尖銳又熾熱。
輪胎在地面摩擦出響聲,如高亢的歌聲一般嘹亮。
我深吸著,這份曾被我遺棄的喜悅。
5.
徐天也時不時的來找我,我們偶爾開開玩笑,一起賽車。
「秦颯,不會就這吧,我已經甩了你一公里了!」
他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出。
我一聲嗤笑,一踩油門,「嗡嗡」兩聲,我掃他一眼。
「等會兒輸了,這兩天的飯就謝謝你了!」
就這樣,擁抱太陽,細聽風聲。
我的生活很充實。
離開陸沉之后,內心的空白漸漸被畫上了賽車的圖案。
那天,經理人拿著剛簽下的合同,頭上冒著汗水。
「好消息好消息!」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投資和廣告商我拉到了,金主爸爸馬上就到,你們,你們準備一下。」
經理人可能不知道,我們為什麼哄堂大笑。
「誰能做我們爸爸?」
后頭的人喊了一句,前面的人笑得捂著肚子。
我也忍不住笑了。
我雖然爹不疼媽不愛,但是我家有錢。
而徐天,他更是圈內知名的富二代。
我們車隊,不需要投資和廣告商。
經理人嘆了聲氣,擦擦汗,滿臉無奈。
「是我爸爸,行了吧?求求帥哥美女們,等會兒好好表現!表現得好,你們就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