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唇,猜得不錯的話,他應該是在和女人打電話。
真是一個都不落下。
在病房陪著燒傷的正牌女友的同時,還不忘照顧他心心念念剛官宣的女朋友。
我別開眼,小心翼翼翻了個身,忍著腿上的疼痛夠著杯子。
杯子離我的距離有點遠,我有點吃力。
「醒了?」
聞齊忽然走進。
我沒搭理他。
聞齊就一直站在原地,對我想喝水的動作熟視無睹。
突然,眼前的光亮被人遮擋住,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涌入鼻間。
在這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格格不入。
我下意識皺了皺眉。
聞齊將水杯撥得更遠,讓水杯離我的手至少半米遠。
「想喝水?求我就給你。」
聞齊挑了挑眉,嗤笑道。
我沉默盯著他看了兩秒。
眼前的男人依舊長得那張我十年來看不厭的臉,卻在此時此刻讓我覺得如此地惡心。
嘴里實在干燥的很,要我以前的我,說不定巴巴地就去求聞齊了。
但現在讓我求他是不可能的。
下一秒,我探向杯子的手一轉,按響了床頭的護士鈴。
見我此舉動,聞齊的神色一僵,臉色變得鐵青,咬牙切齒道,「陳絮,你膽子大了?敢無視我?」
我沒理他,直接質問,「昨天我出事的時候,你在哪里?」
聞齊眼里閃過不輕易見的情緒,我接著逼問,「你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是嗎?所以我打電話給你沒時間接?」
聞齊被我這一番話刺激了,「陳絮,你有什麼理由管我的事?」
理由?
或許是這麼多年我太看中他,讓他忘了我才是他的女朋友。
「是,我昨天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承認。
但就因為我沒趕去救你,你至于這麼咄咄逼人嗎?」
「就?」
我從他的語句中挑出一個字重復一遍。
「人命在你眼里這麼不值錢?還是我的命不值錢?」
聞齊怒目瞪著我,「你是不是腦子壞了,我有這個意思嗎?」
我捏緊被單,別開眼,「是,你沒這個意思,我腦子確實有問題……你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我回想起昨天出事時的情景,我被那個箱子絆倒,恰好那個箱子,是聞齊前幾天搬回家的,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打開看過,里面全是新的限量款。
他沒怎麼送過我東西,當時我以為是送我的,高興了整整一天。
現在想來,那東西明擺著是送給別的女人的,我可真是傻得可愛。
4.
「你今天是不是吃了炸藥,這麼沖?」
聞齊意識到我不像之前那樣乖巧,繞開話題,想給我洗腦。
「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可你一向善解人意,沒必要和我糾結這些吧。」
「你覺得你重要,錢就不重要?我昨天和那個女人在一起根本沒干什麼,就是談工作上的事。」
我對他說出的話只覺得好笑。
「工作上的事就是官宣上了熱搜?」
秘密被拆穿,聞齊臉色極度難看,「你在質問我?」
我冷笑一聲,沒回答。
正好護士也來了,我溫和朝她笑笑,示意她將床邊放得遠遠的杯子遞給我。
「護士小姐,我想問一下,是誰把我送到醫院來的啊?」
我抿了一口水。
「哦,是一個高個子的男生,昨天下午慌慌張張開車把你送來醫院的,登記的時候說是你弟弟。」
「弟弟?」
站在一旁的聞齊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兩個字被他咬的格外清楚。
「那他現在在哪?」
我不管他,繼續追問。
「付完醫藥費就走了,你要不打電話問問,我也不清楚。」
「謝謝啊。」
隨著一聲「吧嗒」的關門聲,聞齊一下子傾身向前,大手捏住我的下顎。
「你什麼時候有弟弟了?背著我搞情人這一套?」
「你不是不管我嗎?現在問這麼多干什麼?」
聞齊嘴角扯出一抹冷戾的笑,「哦?那你是默認了?陳絮,我真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女人,當初追著我跑,死活求著我要和我在一起,現在又和別人搞地下情?他知道你這麼犯賤嗎?」
「我錯了。」
我艱難吐出三個字。
「是嗎?知道錯了就好。」
聞齊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只要你與那男的斷了,再跪下來求求我,我還是有機會原諒你的。」
就像之前跪下來求你那樣嗎?
不可能了。
我猛地掙脫他的桎梏,摸了摸疼痛的下巴。
「我說的錯,是當初遇見你,和你在一起。」
話落的瞬間,聞齊猛地轉頭,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我,語氣變得危險。
「你什麼意思?膽子真的肥了?」
窗外飛進來一只紅色的蜻蜓,落在我床邊的欄桿處。
我心里十分平靜,正面毫不膽怯地迎上他那寒冷的目光。
「你聽不懂人話嗎?我的意思是,我們分手。」
5.
「分手?」
聞齊神色陰冷,猛地薅住我頭頂的碎發,讓頭抬得更高。
我吃痛出聲。
他如蛇吐信子般湊近,「陳絮,你忘了是誰供你讀大學的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話圓回來或收回去。」
我抿了抿唇,淡淡地望著聞齊。
但細細看,能透過我那無神的眼睛看到心里的恐懼。
時間一下子凝固了。
聞齊久久未聽到回應,不耐煩將我的頭發扯得更用力。
甚至余下的一只手狠狠掐住我的肩膀,被迫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