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嗓子。
但凡長了耳朵的都能聽出我很不高興。
何況對我了如指掌的賀璀然。
他之前也不是沒帶桃桃來過片場,但每次都是讓助理帶著它巡邏,桃桃也乖,經常拿著個球就能玩上一整天,還從來沒對著誰炸過毛。
賀璀然皺眉看了眼桃桃,眼底的探究清晰可見:「江、桃?」
和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把茶水灑在他褲子上時的語氣一模一樣!
這是賀璀然不耐煩的表現。
我壓著嗓子,試圖在事態發展地更惡劣前和桃桃交流:「喵~~~」
(快點跟他們解釋,說你是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也不知道桃桃還聽不聽得懂她的母語。
桃桃嘴角動了動,沒說話。
我扒住賀璀然的褲腿,實在想不到別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地威脅道:「喵~~~~~」
(再不解釋,我就把你爸爸的腿抓花!)
桃桃這才有了反應,她神色緊張起來,解釋的話脫口而出:「我……我真……」
大概是剛當幾天人,桃桃還對這種詞匯很陌生,看她忘詞,我連忙提醒道:「喵~~~」
(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桃桃:「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她一字一頓,連我抑揚頓挫的語氣都學了個精髓。
我:「……」
場面一度十分僵硬。
還是賀璀然先「哦」了聲,他把視線從桃桃身上收回來,抱起腳邊的我,手指在我耳朵下面的絨毛處輕輕撓了撓,低低說:「真心話大冒險輸了……麼?」
賀璀然聲音很輕。
輕的像是自言自語,除了我大概沒有第二個活物能聽到。
我被他手指抓的又癢又舒服,不自覺地打起了呼嚕,我眼睛半瞇著,余光瞥見賀璀然唇角彎了彎,對我說:「桃桃乖,不要亂跑。
」
這還是賀璀然第一次在片場直呼「桃桃」的名字。
在我印象里,賀璀然以前都是叫它「寶貝」的。
作為一個資深貓奴,雖然因為工作原因一直沒有養貓,但片場附近被我喂過的流浪貓不計其數,桃桃當初被賀璀然帶來的第一天,我就驚為天貓,趁著賀璀然拍戲的功夫,拿著隨身帶著的貓條逗她玩。
桃桃不挑食,被吃的誘惑到,一邊蹭我一邊嗲嗲地喵喵叫。
蹭得最歡的時候,賀璀然出現了。
他古裝戲服還沒換下來,龍袍的陰影幾乎把蹲著的我完全籠罩,我一抬頭,剛好對上他那張帥氣逼人卻慣常沒什麼表情的臉。
我拿著貓條的手哆嗦了下。
賀璀然挑眉:「江桃,你在做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我在喂你的貓呀!
但我跟賀璀然實在不熟,喂貓有碰他瓷的嫌疑,只能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道:「原來是你的貓呀?」
賀璀然不語,嘴角那絲薄薄的笑意卻隱約透露出了他的不屑。
我嘴角扯了扯,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我以為是流浪貓。」
賀璀然嘴角弧度拉大,像是沒忍住,「嗤」地一聲笑出來。
我:「……」
你妹的,我真想讓他女兒把我的貓條從嘴里吐出來!
賀璀然像是看不見我眼底噴出來的怒火,朝著桃桃勾了勾手指,「寶貝過來。」
我學著他不屑的樣子,嘴角一勾,吐槽道:「哪有人給貓取名叫寶貝的……」
賀璀然也不理我,瞥我一眼后,抱著桃桃施施然地走了。
以前的我還不知道怎麼會有人給貓取名「寶貝」。
但現在我知道了。
人家壓根就不叫寶貝,人家叫桃桃。
賀璀然這明明就是知法犯法。
怪不得他都不敢和我說桃桃的本名!
一想到自己過往的屈辱史,我就怒從中來,收起指甲,抬爪把賀璀然摸著我耳朵的手扒拉了下來——
莫挨老子。
7.
我連續跟著賀璀然去了一周的片場。
一周后,我決定收回之前「貓的智商可能不夠」這句話。
起碼桃桃的智商不僅夠,而且還高的很。
短短幾天時間,她不僅把劇組的人認了個齊全,就連演戲方面,她雖然不說比我更勝一籌,但居然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最離譜的是,她居然還會和我談判!
桃桃是個標準的爸寶女,大概是覺得我對賀璀然太壞了,她趁著沒人注意,把我抱到一旁,扼住我命運的后脖頸,說:「阿姨,你要對我爸爸好一點。」
我:「……」
我謝謝您叫我阿姨給我拉輩分了。
桃桃:「爸爸一個人很孤獨的,你再欺負他,他會很難過的。」
我不想說話。
桃桃急了,拿著小蛋糕就要往嘴里塞:「阿姨,你再這樣對爸爸,我就把你吃成胖子!」
大有上次我站在雨后積下的水坑旁,威脅她好好聽導演和經紀人的話,不然我就一腳踩下去的架勢。
行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
在桃桃的威脅之下,我勉強改掉了對賀璀然動輒「打罵」的習慣。
時值盛夏,外面暑氣正重。
我每次出門都覺得腳底板要被燙熟,于是在監督了桃桃一陣子,確定她沒出什麼岔子后,我就老老實實地吹著空調窩在了家里。
這天,賀璀然回來的比往常都要早。
確認完我的碗里還有貓糧和水之后,他把手機扔在床上,摸了摸我的頭后走進浴室。
等浴室水聲響起,我立馬跳上他的手機一通亂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