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成了頂流死對頭的愛貓。
死對頭一改往日的面癱臉,緊抱著我,深沉憂郁地說:「桃桃,爸爸只有你了。」
……放開我。
我他媽只是去做絕育,又不是去送死!
1.
我最近有點倒霉。
確切的說,是倒霉地過了頭。
在此之前,我原本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天之驕女,父母健在,家境優渥,才出道一年就迅速躋身當紅小花旦的行列。
——聽著多美好啊!
直到三天前,我拍廣告代言時被三腳架砸到了頭;還沒好利索,兩天前,我的頭又在拍戲時被一顆雞蛋砸破了,雞蛋殼碎裂的聲音和我脆弱的玻璃心一樣,「啪」的一聲,然后,粘稠滑膩的蛋液順著我妝容精致卻面如菜色的臉流了下來……還是臭的。
狗聞到都得原地刨坑把我埋起來的程度。
這也就不算什麼了。
等我好不容易拍完那場戲,馬不停蹄去洗手間清洗的時候,因為隨手抓了一瓶沐浴露,我又過敏了。
好家伙。
這紅彤彤的腫眼泡,比我爺爺盤了十幾年的核桃都要圓潤。
戲是沒法拍了。
我只能和導演請了幾天假,卷起鋪蓋滾回家里休養生息。
于是,更倒霉的事情發生了。
這天,我只是淺淺地睡了個午覺,再一睜眼,我死對頭那張放大了幾倍的俊臉就出現在我面前,男人向來冷淡的眉眼柔和下來,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問:「醒了?」
我懷疑我在做夢。
剛閉上眼睛準備繼續睡,就又聽到死對頭輕笑了聲:「再睡就沒有罐頭吃了哦。」
……罐頭?
什麼罐頭?
我最喜歡的草莓罐頭嗎?
作為一個啃了半個月草的餓死鬼,我這會兒聽到「罐頭」
二字,眼淚差點不爭氣地從嘴角流出來,正想從死對頭懷里掙扎起身,一個激動,毛絨絨的尾巴就掃到了我同樣毛絨絨的肚皮上——
「喵~~~」
我:?
夭壽了!
我怎麼變成死對頭的那只嗲精貓了!
2.
我的死對頭叫賀璀然,是娛樂圈最炙手可熱的當紅影帝。
他之所以會成為我的死對頭,完全是拜他某些極其護短的粉絲所賜。
賀璀然出道近十年,粉絲上到沒牙的老奶奶,下到同樣沒牙的小朋友,群體可謂十分壯大。
我和他的孽緣始于一次最佳男演員投票活動,當時年僅十六歲的我只是替偶像拉了拉票,就莫名其妙被賀璀然某些心智不成熟的粉絲群起而攻之,說我異想天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不夠,居然還要嘲諷我的偶像演技拉胯只會干瞪眼!
我哪里受得了這種委屈!
于是本著「粉絲行為偶像買單」的原則,自那天起,我開了數十個小號,看到賀璀然的新聞就要一通輸出。
他就這麼成了我的死對頭。
當然,這個「死對頭」,是我單方面安在他頭上的。
因為賀璀然的名氣之大,根本不屑于把我這個小嘍啰放在眼里。
但那是以前。
現在的我,已經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此刻,我蹲在鏡子前,一動不動地看著里面映出來的自己,毛發雪白順滑,眼睛澈綠明亮,像成色極佳的綠寶石。
不愧是賀璀然養的貓,連腮發的都比普通貓要優雅幾分。
我對現在的顏值十分滿意,但賀璀然就不一樣了,在連拆八個罐頭我都不為所動以后,他終于忍無可忍,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外人面前,這男人又變成了熟悉的清冷模樣,連語調都淡地似水——
「許醫生,桃桃今天有點不對。」
「睡醒之后開始的。」
「沒有喝水。」
「最喜歡的罐頭也不吃了。」
「對著鏡子發呆半個小時了。」
「逗貓棒?」
賀璀然幾不可聞地笑了聲,「她看都不看一眼。」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
賀璀然沉默了會兒,說:「好,我帶她過去。」
除了醫院,他還能帶我去哪兒?
貓的智商可能不夠,但高智商的我可是一清二楚,我白里透粉的耳朵動了動,在賀璀然掛斷電話走向我時,一個箭步鉆到了沙發底下。
賀璀然的手抓了個空,愣了愣,才有些無奈地說:「桃桃,出來。」
我不——
「喵~~」
男人白皙修長的手指伸到沙發底下,聲音越發溫柔:「桃桃乖,爸爸帶你去看醫生。」
去你喵的爸爸!
占我便宜的狗男人。
你難道不知道你拍的新戲里,女二號就叫江桃嗎?!
我本就對賀璀然有敵意,現在聽到他自稱是我「爸爸」,更是氣得火冒三丈,于是在看到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湊近時,我「喵嗚」一聲,張嘴咬了上去。
下嘴不輕。
嘗到嘴巴里血腥味道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雖然整個劇組無人不知桃桃是賀璀然的心肝寶貓,但貓畢竟是動物,比不得人,也不知道賀璀然被咬破手指會不會惱羞成怒,我嚇得牙齒一松,弱弱地「喵」了一聲。
桃桃顯然沒有對賀璀然動過口,后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了聲:「桃桃,你不愛我了。」
……這個戲精!
你跟一只小貓咪說這些,不會以為她能聽懂吧?
還有,你這麼肉麻,你粉絲知道嗎?
長久以來,賀璀然建立在我心目中的高冷男神形象轟然倒塌,我趴在沙發底下,為表不屑,拖長調子「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