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你們活活折磨死,這一世,給你們剔骨,也算得上扯平。」
「 那你怎麼會知曉《甄嬛傳》、元素周期表那些?」她問。
我手指捏在她的下頜上,「 因為這些都是上輩子,你告訴我的呀,你這個俯視人間的神跟我說的……」
19.
剔骨之刑,我終是沒去看。
南風館里,容衍依舊懶散的靠在榻上。
他手指流連在我的面上,「 阿鸞登基了之后,我能入你后宮麽?」
我淡淡的笑了笑,手指驀然掐在他的脖頸上,「 大云國二皇子,不必再裝了。」
初見容衍時,是在行軍的途中,他身手過人,且智慮周全,便做了我兩年的軍師。
原來竟是敵國的皇子。
容衍魅惑的笑著,不顧我的威脅,手臂環著我的脖頸,把我帶入了塌上。
「 阿鸞要殺了我麽?」
「 舍得麽?」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容衍為了救我,大冬日進山去尋藥,為了幫我,赤身空拳的與黑熊搏斗,為了我,給他父親下跪,甚至為了取信殷洛洛,假裝清倌,入了這南風館。
要我如何舍得?
慢慢的松開了他的脖頸,我眼眶微微泛紅。
「 容衍,以你才能,日后必能登位,我們協定,有生之年宣云兩國不起爭端可好?我們永遠不做敵人。」
男人疏懶的望著我,「 可以,但我要你與我聯姻,我要你嫁給我。」
「 不可能。」
「 為何?若是你只愿為帝,我愿為后,云國便是我的嫁妝。」
「 阿衍,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曾答應過他,這輩子絕不負他。」
容衍輕挑的姿態一滯,面色微僵,笑意從唇角退卻。
「 宋和鸞,不能負他,那你便要負我?你可知我為了你——」
他怒了,微涼的唇壓了下來帶著撕咬,「阿鸞,若我不要正宮,也不行嗎?」
我身子僵硬,隨后才反應過來,用力的掙扎,他嘆了口氣,吻在我的眸尾,眼尾泛著紅意,輕聲的在我耳邊,「真的不行麽?別動,阿鸞,讓我再親一下,吻別后,我會體面離開。」
紫色熏香爐發出嘶嘶的聲音,青色煙霧裊裊升起。
良久,他從我身側離開,打開屋門,凌烈的寒風便吹了進來。
木訥的走了許久,走到我瞧不見的位置。
突然蹲了下來,雙臂用力的抱著身子。
「 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初聽不知滋味,原來此刻我竟是歌中人。」
他猩紅的眸子望著白雪,眼淚順著臉頰而落。
「 白茶清歡無別事,我在等風也等你。阿鸞,你好傻,若非真正的穿書人,怎麼騙得了殷洛洛。
但我大概是最慘的穿書人吧,陪伴了你兩年多,終究還是抵不過一個原著人。
阿鸞,你好狠的心。」
20.
烏云漸起,謝安重在南風館門口站著。
他倚著梅樹,靜靜地望著我。
白衣若雪,柔光下,他好看的似一團一觸即破的霧。
「 你要與他聯姻?」他冷聲問。
還未等我出口,用力的抱我入懷,聲音都有些顫抖,「 我也可以,我也可以給你一切,十萬大軍給你,我的嫁妝。」
我用力的環著他的腰身,兩行清淚潛入了我的領口。
故作玩笑,「 可是,謝安重,你攬了許菀的腰,你還說與我退婚。」
他猛然推開我,用力的擦拭自己的手,臉上浮現一種無措的茫然。
「 我——」
瞧著他無措的模樣,我終究不忍心逗他。
「 你想住哪個宮?上央宮好不好?」
他俊美的臉上浮上驚詫,再次把我抱緊。
溫熱的唇貼著我的唇,周身縈繞著他身上沉香的味道。
「 阿鸞,你在宮里說的可是真的?上輩子你被他們折磨死,那、那我呢?我在做什麼?為何我沒有保護你?」
他聲音急切,帶著哀傷。
我眼睛里似是落入里沙子,眼淚洗凈了臉頰。
當日謝安重已經逼近了宮門,只要登高一呼,即可改天換日。
他卻為了我丟下了兵器,甘愿被俘。
他被剔骨那日,李軒壓著我去看。
謝安重在刑臺上,還安慰我轉過身去,別嚇到了。
他那樣溫柔,卻不知我早已經瞎了,想看也看不到。
剔骨之刑弄了很久,他傲骨錚錚未喊一聲疼。
他斷斷續續的對我說,「 阿鸞,這一世我、我、先走了,下一世我們、我們在一起、好不好,一生、一世、一雙人,永、永、不分、離。」
21.
改朝換代來的很快,布局多年,朝廷內有父親和太傅把持朝堂。
朝廷外有我和謝安重的二十萬大軍壓陣。
我從公布前太子之女身份,到登基,只用了七日。
登基那日,風雪極大,像極了前世我焚宮的模樣。
我由禮官攙扶,一步步踏上百級臺階。
臺階如蜿蜒的長蛇,沒有盡頭。
階下百官朝賀,此起彼伏的女皇萬歲。
突然,一道金光灑在了我的身上,把我整個人都映的光彩奪目。
我驀然想起了這本書的名字。
原來,這便是遲到的《女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