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許菀頂著她那頭披發,適時溫柔且驚詫道,「 那怎麼可以?太后壽誕在即,皇后娘娘病倒了可如何是好? 」
看著皇帝姐夫與她交互的神色,我便了然了。
好麽,雙人計。
所謂負荊請罪,不過是算好長姐發作的時辰。
太后與皇帝交惡,相處并不融洽,那許菀又是個外來的,據說太后討厭的僅。
宮里妃位一共只有兩個,一個入冷宮,一個被賜了死。
若是皇后不能主持太后壽宴——
我執帕掩唇笑了笑,好計謀。
床榻上,長姐面如白紙,對她不爭氣的身子滿是愧疚。
皇帝姐夫真是溫柔且大度,金口一開,便把這「操勞 」的重活,放給了許菀。
抬頭撞上許菀那志得意滿的笑,和眉眼間對長姐濃郁的諷刺。
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開口,「 那既然皇后娘娘身子不適,阿菀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替娘娘分憂了。 」
8.
她們得償所愿而去。
望著他們背影,我握緊了拳頭。
轉身盯著跪在地上的林太醫,一腳踹在他的心窩上,直接把他踢了三尺遠。
「 六、六姑娘,你—— 」
他還未說完,我驀然又是一腳,這次直接把他踢向了一旁的盤云柱。
走上一步,手指掐在他脖頸上,我眸光閃著寒意。
「 林太醫在宮里多年,應該聽過我宋和鸞的名號。
我十歲入軍營,十三歲跟著外祖父打仗,此后更是戰場上的常客,林太醫猜猜,這麼多年戰場上,我有沒有殺過人? 」
「 阿鸞,不可胡鬧,姐姐身子不好,怎可將怒氣撒在太醫身上? 」長姐柔聲斥責。
他咬死不開口,我冷笑,兩指捏在他并不細的喉嚨上,「 哦,是麽?林太醫,你說,收了多少錢,才讓你敢拿命賭我不敢殺你?前兩日,我可剛殺了三人。
」
手上用力,那人被我掐的面如漲豬色,覺察到我真的想殺人,才雙手抓著我的手求饒。
「 臣、臣說。 」他跌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 皇、皇后娘娘不是過分操勞,是、是吃了相克的食物中了毒。 」
果真如此。
我幾步走向梨花木雕花椅,身子一歪,靠在椅背上。
「 阿零,長姐今日都吃了什麼? 」
宮女阿零嚇得都呆了,忙跪倒在地一一列出。
聽到柿餅與鵝肉時,我挑了挑眉,果然還是這老三樣。
「 給長姐準備些綠豆水。 」我冷聲吩咐,又是一腳踢在了林太醫身上,沖著隱匿于屋里的暗衛道。
「 云長,去帶著咱們的林太醫好好聊聊。 」
「 她怎麼敢這樣? 」兮姐姐面色不善的看著我,想來她也是想到了關鍵。
「 不行,絕不能這般算了,我現在就去找皇上為阿寧做主。 」
我搖了搖頭,「 兮姐姐覺得皇帝姐夫會為長姐做主? 」
天真。
「 那許菀一來沒有親自給長姐下毒,二來沒有教唆人給長姐下毒,長姐中毒不過是自己吃食物不注意罷了,與她又有何關?去找皇帝姐夫,不過是自取其辱。 」
桓兮咬了咬唇,「 那便這般放過她了? 」她憤怒的瞪大了秀眸。
我撥弄著腰間的環佩。
放過是不能夠的,但求男人為自己伸張正義,卻是這世間最蠢的事。
格局要打開,女人嘛,遇到毒蛇還是要自己打。
9.
太后壽宴,整個京城的權貴都來了。
包括我爹、我兄長,還有我那個不成器的弟弟。
許菀搞得極有新意,先是弄了一個大大的足有四層的糕團,白乎乎的一片,上面還寫著「 生辰快樂。 」
后是弄了一批極為美艷的舞姬,不知曉跳的什麼舞,全程只腳尖著地,腳踝上戴著金色的鈴鐺,那舞姿既高貴又迷人。
她淺笑倩兮,氣的桓兮全程絞弄手帕,
「 賤人。 」她毫無新意,顛來倒去只這一句,最后憤然而去。
沉不住氣,我搖了搖頭,這不,好戲才剛要上場?
10.
「 母后,今日的壽宴,皆是阿菀為你精心準備的,你看這蛋糕、舞姬,都花費了不少的心思。 」
便宜姐夫,聲音輕快,不遺余力的夸贊著他的大恩人。
許菀適時的莞爾一笑,「 這些都是臣女應該做的。 」
太后今日奢華的僅,一身紫色暗紋滿繡宮服,頭上珠釵滿布。
她長滿皺紋的臉上,扯出滿面的笑。
「 不錯、不錯,阿菀有心了,難得哀家能過個好壽誕。 」她慈眉善目道。
我沒用父親面色一黑,如同黑鐘馗,陰沉著臉。
好壽辰?那豈不是說長姐往年弄的皆是垃圾?這可是赤裸裸的打我老宋家的臉。
想到前幾日太后一黨與丞相一黨的撕扯。
太后未必多喜歡許菀,但卻是真的討厭宋家。
「 是呀,阿菀為了母后的壽誕,可謂盡心竭力。 」便宜姐夫再次出口。
太后目光陰翳的掃過長姐和父親,「 阿菀如此能干,若是皇后也有此能力,倒也算我大宣的幸事,丞相大人你說是不是?別只跟那些幕僚商議,有空也多多教誨自家女兒,精進些能力。 」
話畢,她轉頭沖著宮女喊道,「 來人呀,許菀布置壽宴有功,賞,哀家重重有賞,賞—— 」
太后是要重賞的,但那個賞字就被卡在了喉嚨里,賞不出來。
身子一陣痙攣,突然整個人捂腹在案,如此模樣,眾人瞬時慌了神。
想去關懷,只是很快他們自己也無暇顧及別人,那腹痛似是能傳染般,大殿里權貴朝臣,紛紛捂著肚子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