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師站起身來:「這件事,我身為班主任也有責任,我先和你道個歉。」
「蘇靜那邊,撤銷作品參賽權,還有寫檢討。」
我差點笑出聲來,就這樣?
也不知道蘇家給學校塞了多少錢。
對付綠茶的方法自然就是比她還綠茶。
我醞釀了下情緒,再開口時,語氣沉重:「高老師,這不是一次簡單的比賽,關系到學校的口碑,既然都鬧得盡人皆知了,自然得給一個恰當的說法,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蘇靜至少得公開道歉一次。」
我提出我的要求:「不僅是學校,也欠我一句道歉。」
蘇靜當初故意把這件事鬧大,也不知道有沒有想過惡果會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不過她應該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她很自信沒有人可以找到她作弊的證據。
全程都是親力親為,只是創意和構圖和我上輩子的一模一樣而已。
而她也想不到,我竟會重生,還提前預判了她。
「怎麼樣?」江遇問。
「我剛剛看到蘇靜被叫去辦公室了。」
我搖搖頭:「沒事了,我手里有證書,參賽權也恢復了。」
「那就行。想不到你還能有這麼強的知識產權保護意識。」
江遇挑挑眉,放松身體靠在椅背上,凳子前面兩只腳翹著,隨著他的動作晃動。
見他這副好似萬事大吉的樣子,我瞇了瞇眼睛,忽然開口:「你為什麼讓我遠離蘇靜,你知道些什麼?」
砰——
江遇和凳子一起摔倒在地上,差點帶著桌子也倒下去,幸虧我手疾眼快地扶了一把。
我心中暗自好笑,這算是做賊心虛,不打自招?
教室的人都被這動靜嚇了一大跳,眼神紛紛齊聚我們這個角落。
我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大家繼續晚自習吧。」
我伸出手把江遇拉起來。
還沒等我再次逼問他,走廊外面傳來混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吵鬧。
我趕緊從后面探頭出去,隨便拉了一個人問:「怎麼了?」
「蘇靜暈倒了。」
又暈倒了?
從窗戶看到救護車和忙碌的老師醫生,我摸著下巴回想了一下前世的事情。
果不其然,第二天蘇家文和趙晚就又找上門來了。
兩人面色憔悴,想來是一整晚都沒有睡好。
我昨晚熬夜捋線索,也有些睡眠不足。
想著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眠眠,媽媽求求你,救下靜靜吧!」
趙晚剛一進門就要行大禮,拉著我的手,哭得眼睛都腫了。
「這是干什麼?」
我的半個哈欠還堵在嘴里,嚇得立馬跳開。
江遇此時剛晨跑完回家,見到他們又來了,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麻煩讓讓。」
趙晚看了一眼江遇,最后將目光落到我身上,語氣懇切:「只有你能救她了,靜靜需要換腎。」
我心里冷哼,他們怎麼有臉向我提出這樣的要求。
憑我一出生就被遺棄,憑他們十幾年沒有盡一點養育。
樹長大了,知道來摘果了
為了自己的二女兒就要讓才認回來的大女兒割腎?
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認我的時候就算計著要我的腎了吧。
江遇已經氣得握緊了拳頭。
我面無表情,直接扒開她的手,冷漠開口:「若我不愿呢?」
14
作為蘇靜的姐姐,我還是去了醫院。
蘇靜一臉病容,躺在病床上,像破碎的洋娃娃,有一種精致的脆弱感。
讓人不自覺想呵護她。
「姐姐,你來了。」蘇靜原本甜糯的聲音,多了一絲沙啞。
我點點頭:「嗯,你感覺怎樣?」
蘇靜瞬間揚起笑意:「好多了,想不到姐姐那麼關心我。」
「那行,既然現在還有力氣,那關于抄襲我作品一事,道個歉的力氣還是有吧。」
我看著她的笑意凝固在臉上,繼續道:「我現在就在這里,你道歉吧。」
蘇靜輕聲咳嗽起來,眼角逼出眼淚,濡濕睫毛,原本蒼白的臉色因著這兩聲咳嗽,紅潤了幾分,倒是看起來健康不少。
「姐姐,我,我真的沒有抄襲,那幅畫從構思到成圖,都沒有抄襲過。」
她忽然拉住我的衣角,仰著臉看我,委屈又無助:「我到底要怎麼做,怎麼說才能讓姐姐相信我。」
我站在原地,任她表演,甚至有些想笑。
她這是篤定我拿不到把柄了。
蘇靜見我沉默不語,咬了咬下唇,眼淚滑落,顫聲喚我:「姐姐......」
好一幅梨花帶雨圖。
我慢慢傾身,伸出右手替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滾燙的、灼熱的,原來并不像她的心那麼冰冷。
「你是不是以為你重生了,就可以為所欲為,將我揉扁搓圓,任由年拿捏。」
我俯身在她的耳邊,將她最大的秘密揭開。
蘇靜全身僵硬, 終于收了矯揉造作的表情,瞪大眼睛,流露出震驚。
我勾起唇角:「看,你這樣子看起來就真實多了。」
「你,你怎麼知道?」
她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尖銳的指甲刮過我的手臂,瞬間起了血痕。
手腕上的力度重得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知道了,你也是!」蘇靜很快就想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
隨后她瞇了瞇眼睛,所有的野心在眼里全都一覽無余,得意地看著我:「既然咱們都重生了,那就各憑本事。
」
她似恍然般:「我說我提前做了準備,怎麼你還能拿出證據,看來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