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
剛出教學樓,黎澤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白絮,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我有些莫名其妙,這剛幾天啊他就不記得了?
「開學典禮啊,怎麼了學長?」
黎澤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事。」
這是什麼反應,難道不是嗎?
他這個長相,哪怕我只是遠遠瞥上一眼,也一定會有印象。
所以我無比肯定自己沒見過他。
一眨眼就把這事拋腦后了。
……
校園里人跡罕至的廢棄平房,四周雜草叢生。
我眼睜睜目睹黎澤一聲輕咳,七八只貓從平房周圍狂奔而來。
他從袋子里拿出貓糧和香腸分到小碗里,一個一個擺在它們面前。
「這就是這個社團需要做的。」
我沉默良久,任何語言都描述不出我心中的震撼。
從前看過一句話:禁欲者高潮,懦弱者暴起,圣潔者墮落……極致的反差最令人著迷。
現在我深切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因為我眼前正上演著淡漠者悲憫。
伸手接過黎澤手里的小碗,幫他一起裝貓糧。
黎澤目光柔和地看著大快朵頤的貓貓們,向我介紹道:
「這只全身黑的叫煤球,那只黑身子白爪子的叫踏雪,玳瑁色的叫玳玳,那只吃得最多的叫大橘……」
好家伙,這名起得也太簡單粗暴了吧?不過確實好記。
最后只剩一只貓沒說名字,但黎澤好像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我指了指那只貓:「學長,你還沒說它叫啥呢。」
黎澤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它沒名字。」
「啊?其他貓都有名字,只有它沒名字,它會不開心的。」
他沉默片刻,含糊不清地說:「它叫@#%…」
我湊近他:「啥?沒聽清。」
黎澤貼近我的耳朵,溫熱的氣息撲在我皮膚上。
「它叫……白梨,聽清了嗎?」
是白梨,還是白黎?
我摸著白梨雪白柔順的毛,思緒飛速旋轉。
按理說以黎澤起名的尿性程度,一只白貓叫白梨沒什麼奇怪。
可他一開始為什麼要騙我說沒名字呢?
這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再結合著他來的路上問的那句「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難不成我們真的見過?
13
回去的時候路過男寢。
黎澤讓我在樓下等著,下來時他遞給我一個小盒子。
「什麼呀?」
「香水。」
我打開盒子,不禁發出一聲驚嘆。
這瓶子也太好看了吧,簡約大氣又不失質感,完全不輸大牌。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我把錢轉給你吧,學長。」
「沒花錢,我自己調的。」
我下巴都快驚掉地上了,他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用沒了再跟我說。」
我受寵若驚地點頭,像捧圣旨似的把香水帶回了宿舍,生怕磕著碰著。
對著空中噴一下,熟悉的冷香侵入鼻腔。
氣味是有記憶的,我眼前浮現出黎澤那張俊逸的臉,輕笑著說:「月尊大人滿意就好。」
本座很滿意!
汪樂桐循著味兒過來了。
「這是什麼牌子的香水呀?真好聞。」
「不是牌子。」
「哪買的?」
「別人送的。」
誰成想我實話實說的幾個字,在她耳朵里又變味兒了。
她嗤笑一聲:「不愿意告訴拉倒,我還不想知道呢。再好聞還能有我們峰峰代言的香水好聞?那可是國際大牌呢。」
我把香水放進柜子里,沒搭理這個精分的家伙。
深夜,
我正做著魂穿小蘭花的美夢呢,一聲凄厲的哀嚎將我召回現實。
「啊!峰峰被抓了!!!」
14
嚴唯唯嘖了一聲:「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汪樂桐充耳不聞,自顧自地悲傷著。
「峰峰你好傻呀,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為什麼要花錢找那些不干不凈的女人。我愿意呀!」
我、嚴唯唯、蘇意:……
峰峰罪不至此。
索性沒人跟她搭話,沒多久她就消停了。
隔天,
這個剛被愛豆所傷的女人,開始荼毒她無辜的室友。
我們仨正在那吃零食追劇呢,她湊了過來:
「酸奶這麼多,喝不完該過期了,要不要我分擔一下?」
蘇意好脾氣地笑了笑:「拿吧。」
又過了一會兒。
「薯片我借來吃一下,到時候還你啊,唯唯。」
還?還包裝皮嗎?這算盤聲真是震耳欲聾。
嚴唯唯瞇了瞇眼,壓制著脾氣沒吱聲。
緊接著到我了。
「你吃啥呢,白絮?」
「怪味花生。」
她邊說邊把手伸了過來:「我嘗嘗味兒怪嗎。」
我躲開她的手,忍無可忍地吼道:「沒你怪!!!」
真尼瑪討人嫌!
15
「哈哈哈……」
「圣火喵喵教」社團教室內,一連串笑聲響起。
我斜睨著黎澤,他原來也會笑得這麼開心啊!
笑吧,盡情地笑吧。
等你唯一的獨苗社員被摧殘死了,你就自己守著這個偌大的社團過吧!
等黎澤止住笑意的時候,我的臉已經黑成鍋底了。
他走到我身前,揉了把我的發頂:「一會我通知舍務部把她調到別的寢室。」
「真的?」
「嗯,真的。」
興奮了沒多久我又頹了:「算了,還是不讓她去禍害別人了。」
黎澤又笑了一會兒。
不得不說,黎澤笑起來真好看。
眼睛彎成月牙形,氣質跟冷著臉時判若兩人。
我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黎澤見我怔怔地望著他,也漸漸收斂了笑容與我對視。
我的目光從他光潔的額頭到英挺的劍眉,再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在他淡粉的薄唇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