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別啊,哭起來才好聽呢哈哈哈!」
哄堂大笑。
還有幾個男人甚至解開了肥腰上的皮帶!
臥室里站著很多人,但我看見了我最不想看到的周謙,他掛著看好戲的微笑站在一旁,那雙眼睛笑瞇瞇的,好像在跟周圍的人討論吳漾她們的慘狀。
盡管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梳著正式的發型,但是那種油膩、惡心簡直直擊我的心底!
我干嘔了幾秒,太惡心了!
實在是太惡心了!
我已經不知道我是怎麼進去的,好像是我揮舞著水果刀,一下一下地讓那群男人給我讓出了空隙。
「滾開!都滾開!要是再過來后果自負!」我尖叫著,眼眶里的眼淚已經沒有辦法抑制住,啪嗒啪嗒地掉下來。
我終于知道王姐為什麼要那麼問我。
慌亂之下,好像刺傷了一個人的手臂。
那個人想沖上來打我,被別人攔住了。
我冷眼看著他:「你過來試試。」
我余光瞥見苗苗已經將吳漾和岳珊扶了起來,周圍的人看見情形不對,紛紛開始勸和。
「嫂子!你不要太過激了,鬧得越高興越好呢,再說了,也沒有對你伴娘做什麼,怎麼還動刀動槍的啊。」
一個人開了頭,人潮里的洶涌聲就會將你徹底地淹沒。
「對啊,嫂子,你也太過分了,你都把人家弄見血了,這都可以告你故意傷害了。」
「是啊是啊。」
「本來大家都高高興興的,你這麼一弄……」
七嘴八舌的,直到提到我的老公周謙。
「謙哥,你說句話啊倒是。」
又開始附和了,這群人的嘴臉真讓人反胃。
周謙跟我大學就在一起了,我自認為對他的人品是信得過的。
所以心中存著一絲希冀,希望他明事理,和我一起阻止這場離譜的婚鬧。
可當時的我沒有想過,他兄弟都是這種傻叉樣,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周謙陰沉著臉走過來,在我面前站定,然后給了我一巴掌。
他怒吼:「大喜的日子你特麼搗什麼亂,讓兄弟們高興一下不行嗎?」
響亮的一聲,讓嘈雜的環境瞬間變得安靜。
我被打得一歪,發冠上的珠子隨著我的動作甩在我的臉上。
力道重得我生理性地眼淚馬上出來了。
不知道是誰喝彩了一句。
人群中有人囁嚅了幾句。
「謙哥牛逼。」
「這樣才管得住婆娘嘛。」
「我就說,你媳婦性格不行。」
離譜,太特麼離譜了。
我舌尖頂了頂受傷的左頰,冷靜地回頭:「拿東西遮一下,一會兒跟我走。」
隨即將頭上的發冠摘下來,砸在周謙胸膛上,給了他一耳光,順便把他們沒用完的酸奶使勁地塞在他嘴里。
看著他因為我過于用力而刺出的血痕。
指著他鼻子罵道:「我告訴你!周謙!這婚不結了,你特麼明天去民政局,離婚!還有!如果誰特麼再敢攔著我走出去,我身邊也不是沒有警察局的同學朋友或者親戚,只要你們敢,那就試試。」
周謙人都傻了,有時候,聲音大是可以震懾別人的。
趁著他們忌憚之際,我帶著苗苗她們走出去。
一出門,我就去街外找車,我威脅一個伴郎把鑰匙給我。
他給了,我讓她們三個全部擠進后座。
我打開駕駛座的時候,周謙正跑過來攔我,身后還有那一大票兄弟。
有幾個沖得快的,攔在了車前。
我不管不顧,直接一腳油門沖了出去,我就不信了,這種只會欺負女人的東西,真的有那麼大的勇氣。
果然,他們識相地跑開了。
我抹了兩把臉上殘留的眼淚。
岳珊和苗苗還在哭,從車前鏡看過去,能清晰地看見她們身上的一些傷口。
吳漾已經冷靜下來,問我:「我們現在去哪兒?」
我握著方向盤,氣得顫抖,連聲音都變得陰沉:「公安局。」
借著婚鬧的惡俗,來行不軌之事。
這群人是有恃無恐還是腦袋被門擠了。
不讓他們付出代價,我就不叫陳一喬!
4.
我驅車直接回了我家的縣城。
A 市這邊的婚鬧,這個習俗肯定是出現了很久的,我擔心直接去該地的公安局會不予受理,畢竟在他們看來,可能這件事情已經見怪不怪。
但我很清楚,我們家這邊的習俗是沒有婚鬧的。
頂多就是讓新郎接新娘的時候困難一點,這種借著婚鬧當流氓的事情絕對沒有。
所以在一開始,我就沒有問過周謙他們那里到底有沒有婚鬧的習俗。
我氣得打了一下方向盤,當時的那種無力還縈繞在我心頭,如果,如果當時我沒有出去的話,苗苗她們出了什麼事,我肯定不會原諒自己。
車內很安靜,岳珊和苗苗已經睡著了,只是睡得不安穩。
周謙不停地給我打電話,我直接拒接了,最后實在心煩,索性關機。
吳漾定定地看著我。
「一喬,你確定要離婚嗎?」
我頓了一下,周謙跟我,怎麼說也談了三四年,中間雖然因為三觀不合,分開過,但是還是復合了。
說實話,結婚和談戀愛不一樣,結婚對象是誰對于我來說不重要,我只是為了完成我父母的期待,在我分手之后,我媽就著急地給我物色相親對象,但沒遇到合適的,周謙又過來求復合,所以索性還是找一個有感情基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