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你和你兄弟好好的。】
發完消息我就關機,回頭找車,我想趕緊離開。
但還是架不住內心想看一眼,謝景看到消息,上彎的嘴角驟然放下,四處尋著什麼。
楚妍拽住他:「你在找什麼呀,回去了,這個點可不能擱外面游蕩了。」
謝景搖搖欲墜,手機順勢滑落,楚妍接住手機幾下解鎖密碼打開消息界面,也是瞳孔地震。
「她發現我們了?!」
回去的路上也是風馳電掣,只是感覺風更冷了,直直掀開我的領子,灌進脖子,順著往下,捅向心臟。
我咬著牙,強笑著,一遍一遍開解著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宋念,擺脫了一個爛人。」
深情是可以裝的嗎。一年多的深情是可以一下土崩瓦解嗎。
他也可以揉別的女生的頭,把手機密碼告訴別的女生。他也陪別的女生說笑,與別的女生在大晚上壓馬路。他也可以與別的女生曖昧,把別的女生當做結婚對象。而這,全是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
回到寢室,我躡手躡腳地進門,開了小夜燈,坐下,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氣。
我的桌上還放了幾本謝景專業的書,他說他的這幾門課要期中小測了,讓我取了書給他送過去。我一下紅了眼。
想把他的書一把扔到地上,狠狠踩上幾腳。但是室友們應該都睡了吧。
突然,窸窸窣窣的拉開床簾的聲音,探出三個腦袋。
「念念,你沒事吧。」
「那個渣男真出軌了?」
「趕緊跑!念念,你不跑我開叉車叉你跑!」
我極力擺出沒事的表情:「沒事沒事,他.....沒干什麼,我跟他提分手了。
」
臉圓圓的周小魚一骨碌爬起來,從梯子上下來,看見我手里攥著的那幾本書,直接拽過來扔進了垃圾桶。
「念念!這太晦氣了,扔了吧。」
我愣神,桌上還有好多他的東西,記錄著我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
我哭不出來,只是難過的很想抓著什麼,想要一些痛感蓋住心上的痛。
周小魚一把抱住我:「念念,沒事的,我們好好睡一覺,不要為了這樣的人傷心難過。」
這樣的人,謝景是什麼樣的人呢。
我還記得他當時的少年風發,還記得我第一次約他出去,他笑得恣意:「嗨,我是謝景。」
我還記得,他潮紅的臉龐,向我奔來,發絲黏在額角,賤賤地伸手:「老婆!我的水呢!」
我很貪心,我希望他心里有我,且只能有我。
我回抱她,剩下兩個舍友也下床來,關切道:「念念,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課,我們跟你一起走。」
我的腦袋窩在小魚的側頸,像小狗嗚咽了一聲。
「嗯.....」
9
我不打算給他送書,也不打算周末去看他的比賽。
今天是周五,早上有課,我以往基本是和謝景一同上課,鮮少與舍友。
手機關機了一個晚上,我插到了數據線上,我無數次想要摁開關機鍵,去看他給我發的消息,他的道歉。
但是我知道絕對不可以,我知道自己會心軟。他哄一哄我,我會心軟和好。
在兩個人處在有問題的關系中,心軟是另一個深淵的開始。
破鏡不能重圓。
我與小魚打算去吃早飯,我也想趁謝景仍舊不在的三天好好整理一下心情。
「念念......」一下樓就看到了謝景,看到他的一剎那我的心就揪了起來,鋪天蓋地的記憶朝我席卷而來。
我幾乎無法呼吸。
「你怎麼關機了,不接我電話啊念念.....」
他很憔悴,耷拉著,頭發亂糟糟的,眼睛猩紅,衣服也是昨晚的衣服,他的手里捧著我最喜歡的粉玫瑰。
小魚瞪著他:「你來干什麼!你不是應該在h大嗎!」
他的嘴唇干澀,像是沒聽見小魚說的,聲音帶著懊悔:「念念.....于然跟我講了,他說你來找我了.....我.....我不知道.....」
于然是網球社社長的名字。
我實在無法笑著跟他說話:「你不知道我會來是嗎。」我逼近他,謝景躲著我的眼神:「你昨天晚上說的每一句,我都聽見了,你回去吧,我要上課了。」
我拉著小魚就要走,謝景拉住我,言語里滿是祈求:「念念,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會跟你報備的.......念念......」
我壓著的情緒幾近崩潰:「謝景!」
我憤然甩開他,他沒站穩,一個趔趄穩住身形,粉玫瑰掉在地上,綻開的花瓣散了一地。
他擺出一副受傷的表情,我看的又氣又恨,放在以前,我的確會去哄他,但這件事,他依舊在逃避問題,我無動于衷。
我深吸一口氣:「謝景,這不是報備不報備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你,謝景,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跟你的異性朋友拉拉扯扯.....」
他還在嘴硬:「她只是我的朋友,我只是喝醉了。」
我心上的最后一根弦斷了,我崩潰吼道:「謝景!你心里有她!你心里,除了我,還有別人!你想娶她!如果沒有我,你們早就在一起了.......謝景,你別自欺欺人了,你不想放棄她,你也不想放棄我。但是我放棄你了,現在我放你走。
」
淚水模糊了我的眸子,我一把推開愣在原地的謝景,一腳踩在粉玫瑰上,拉起小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