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吸了一下鼻子：「學長你把定位發給我吧，我馬上過來。」

「好的。」

等了半分鐘，定位就發過來了，藍山酒店，藍山路1988號。

我現在異常冷靜，他們之前有什麼淵源我一概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一切以兄弟為借口的關系，全都不正常。我只是想讓自己死心，我只是想知道，我在謝景心里，到底算什麼。

7

我查了地圖，這里離那不遠，抄近道過去很快，我決定騎電動車過去。

一路上風馳電掣，我想快點過去，但是我又沒有做好準備，如果他倆真的有什麼，我該如何自處。

記憶一幀幀在我腦海里碾過去，一樁樁一件件，這一年多的朝夕相處，不論是大是小，我都想了一遍。

他是愛我的吧。

跟著導航很快就到了，我其實很怕黑，卻不知道今天這件事給我了什麼勇氣，在被黑色籠罩的小道，我一點都不怕。

寂靜的夜里，人聲清晰可聽。

我在人行道上停了車，循著聲音過去。

明明我才是那是受害者，現在卻要像賊一樣。

拐了個彎，我駐足在大樓的陰影里，看著空曠街道上，昏黃路燈下，并行的兩人，男的高女的到他肩膀，相配得叫人生恨。

「謝景，你說你對不起誰？」

謝景顯然是醒過些酒了，但步子還有些虛浮。

「蛤？我什麼時候說過。」

「你每次都逃避，我之前問過你，你現在又說沒說過！」楚妍顯得很激動。

謝景沉默不語。

楚妍一拳捶在他肩上：「你今天必須給我說！」

謝景低頭半晌，我不自覺捏緊拳頭。

「.....」

「你說啊！」

「我對不起你。」謝景抬眸，「你信嗎？」

楚妍好像很吃驚，但聲音出賣了她，她在發抖：「為什麼？你為什麼對不起我。

」

謝景甩開她的手，踉踉蹌蹌往前走兩步，又被楚妍扶住，楚妍不死心：「你說啊。」

謝景苦笑一聲：「你還記不記得高一那時候給我表白，你可能會嘴硬說不記得。」

楚妍咬著嘴唇：「我記得，然后呢。」

「我那時候覺得，你這麼優秀的人用來做女朋友太可惜了，就直接拒絕了。」

楚妍泣不成聲：「我一直以為我們.....我們高考結束后就會在一起，我一直在等你。」

謝景無奈笑笑：「我也以為，但是我考的太差了，你又要出國，我遲疑了。」

「我他媽以為你一直不喜歡我，只是吊著我......我一直以為是我自作多情。大一的時候我一直在試探你，你為什麼不對我主動一點。」

「我那時候以為你有對象了。」

楚妍笑得比哭還難看：「你現在才是有對象了。」

謝景沉默不語，他的沉默像把刀子，狠狠捅向我的心臟。

謝景，我跟你的這一年多，認識兩年，始終抵不過你和她獨有的高中是嗎。

「你真的過分了謝景。」

「我知道。」

「謝景，你高中的時候喜歡過我嗎。」

「喜歡過。」

「大學呢。」

「也喜歡過。」

「謝景，你真他媽賤。」楚妍瘋了一般地打向我的男朋友，而我的男朋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感覺臉上溫熱，原來是淚呀。

原先的淚漬還留著。

來之前的我還想著會不會事情有轉機，原來我才是那個跳梁小丑。我不想再聽下去了，我現在好想笑，笑我的傻，笑我的蠢，所以如果沒有我，他們就不會這麼糾結，就不會這麼意難平了。

我掏出手機，給謝景編輯了一條短信。

8

【你在哪兒？回去了嗎。】

我承認現在的我依舊無可救藥，想死個明白。

震動的聲音乍然響起，把謝景和楚妍一驚，謝景消了些醉意，正色起來，點開手機。

「是宋念嗎？」楚妍咬著嘴唇，湊過去看，「你怎麼回？」

謝景思忖片刻，打了半天字，最后還是將手機湊在嘴邊。

「念念，我現在還在外面，馬上回去了，不用擔心我。」

楚妍擰著眉頭：「其實你沒必要說實話，她到時候又要繼續問。」

謝景抬眸盯了她一會兒，才說：「她仍舊是我女朋友。」

楚妍看進他的眼眸，故作輕松地聳聳肩：「我們繼續做好朋友、好兄弟吧，畢竟這麼多年都做朋友過來了。」

說罷，楚妍像以往一樣推搡他，謝景也不躲，點頭應下。

我看得出，謝景很是留戀這種感覺，這種得不到的感覺，這種有了女朋友，依舊可以偷偷把年少喜歡的人藏在心底的糾結與痛感。

謝景能感覺到那個剛剛歇斯底里的楚妍想要與他保持距離，他有點慌，有種他抓不住的感覺，謝景囁嚅道：「我爸媽很喜歡你......他們不喜歡我找外地的，他們本來也以為.....以為我們會在一起。」

楚妍笑得眼睛都有了水光，揶揄道：「是嗎，那我要將你列為我的結婚對象咯。」

謝景也恢復了往常對她的態度，朋友之上的兄弟關系，抬起手來揉了揉她的頭，這個動作熟練的就好像已經做過千次萬次。

他兩個都想要。

天底下不會有這麼好的事，讓他既可以得到白玫瑰又可以得到紅玫瑰。我已經算是蚊子血了吧，我自嘲地笑笑。

我也曾想過，會不會與謝景走到婚姻殿堂，謝景也說過想要娶我，當時熱戀說的誓言只能爛在那個時候。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謝景，再是楚妍，不想再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