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一會兒,回道:「此生悠長,不要困于一地,困于俗物。」
很快又辯解道:「我們還年輕,我答應你,一定帶你實現曾經說過的那些話。」
「是嗎?怎麼帶?把我關在籠子里像金絲雀一樣帶嗎?」
「姜秋白,不要逼我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你即將有第二個正妻,再也不會像林舒那麼好說話,以后哪怕你剪再多的舌頭,也會有一聲聲秦姨娘傳進你我的耳朵。」
「有了正妻就會有嫡子,我們的孩子,你真的要他叫別人做母親,連個正經的禮都不能給我行嗎?」
我以為我早就對他死心沒有委屈了,原來事到臨頭,我的怨恨比我想的還要深。
一句句夾槍帶棒的憤怒責問,終于點爆了向來穩重的人,他忽的站起來,雙眼充血地看著我。
「所以為什麼要放林舒走,你明知道后果,為什麼放她走!」
看著他逃跑的背影,我敲了敲墻上第六行第三塊磚壁,那里,果然是空的。
這是我跟昭華交易的籌碼,我的孩子,我自己來護。
35
姜秋白再一次忙瘋了,朝堂里突然就傳出姜家有一本賬簿,記載著二皇子一黨的各種金錢來往。
昭華公主適時地向二皇子拋出了橄欖枝,索要的回報,自然就是姜秋白。
至于二皇子怎麼選,從我出城這麼久,都沒有人追出來就知道,昭華馬上,就要有一個她滿意的駙馬了。
從姜家后門出來的那一刻,我的心說不出的輕松。
姜秋白,我們終于可以此生不見了,折了翅膀做籠中鳥的滋味,你也好好去嘗一嘗,受一受吧。
京城這座名利場,就留著給你們狗咬狗吧。
36
來接我的是琴書,她一邊趕馬車,一邊緊張地往后看。
「小姐,那個公主看著也不像個正常的,她不會跟蹤我們吧?」
我掀開簾子暢快地看了看天空,真是藍啊。
昭華那麼聰明的人,她不會的,只要她知道我在哪,總有一天姜秋白也會知道。
抹掉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真的當她沒存在過。
我對琴書說:「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叫我隨風,秦隨風。」
從今往后,天下之大,我將帶著我的孩子隨風而行,也許先去江南看看林舒,也許先去大漠望望落日,也許給孩子找個爹,也許獨自一個人帶他長大。
誰知道呢。
反正,我終于是我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