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就要出來了。
嚇得我和同事們四散逃竄。
但是圍在最前面的我,因腳程過慢,不幸被抓。
「邢思嘉,你干嘛呢?」
我哆嗦一下,隨口編了一句:「上廁所。」
紀嶼淮唇角揚起一個弧:「小心別又被鎖住了。」
……?
我謝謝你。
十一
于詩詩最后是哭著離開我們公司的。
她走之后,就有人扒出來,她是一家超大建筑公司老總的女兒。
「哇!她真的超美誒!」
「她不回去繼承自家公司,來我們公司干啥?」
「你不知道啊?她是為紀總來的……」
「不然怎麼哭著走了呢?」
「可惜了,又是被紀總婉拒的一個花季少女。」
……
我躲在人堆里直搖頭。
沒想到于詩詩也是個癡情的人。
這麼久了,竟然還在執著地喜歡著紀嶼淮。
也真算是一份難能可貴了。
主管走過來,在我面前搖了搖手:「想啥呢?」
我回過神來,如實解釋:「沒事主管,就是那位于小姐嘛,沒想通紀總為啥把人家整哭了……」
主管聽我說完,立即換上了一副神秘的表情。
好像在說「不可說不可說」。
但是那挑起的眉頭,又分明在誘惑我去詢問。
我自己本來也很好奇,便沒忍住:「怎麼?主管您這是……知道點什麼?」
主管給我使了個眼色,把我拉到一旁。
「我是見你跟紀總似乎特別有緣,這才告訴你的啊。
「這事兒,估計全公司知道的人,也就我一個,現在再加上一個你。
「你可不許往外傳啊。」
我點頭如搗蒜:「這是自然!」
主管壓低了聲音,湊過來:「紀總他啊……不喜歡女的。」
我先是呆滯了一兩秒。
然后:???
這事兒,我咋沒聽說過呢?
主管見我一臉如遭雷劈的表情,又急急解釋:「你可別不信,真人真事兒。
「我表舅,也開公司的,跟紀總關系可鐵了,之前想介紹自己女兒給紀總,紀總就是這麼回絕的。
「要不是表舅親口告訴我,我也不信呢。
「你千萬別告訴別人啊。」
此時的我,心情十分復雜。
因為之前的種種細節,好像都能對得上。
難怪紀嶼淮好像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他哥們兒也說過,紀嶼淮說不喜歡那些女的。
所以……我喜歡上了一個……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
六年啊,我能有幾個六年?
更可氣的是,即使現在終于明白過來了真相,我對紀嶼淮的感情,卻好像并沒有什麼變化。
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我五味雜陳。
看著抬眼就能看到的紀嶼淮,我很難過。
我要不要,結束這段沒有結果的暗戀?
可是,紀嶼淮是我不管看多少眼,都會心怦怦跳的人。
我要怎麼,才能不喜歡他呢?
十二
知道紀嶼淮的秘密后,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再偷偷看他。
世間男兒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
我將自己投身于工作之中,決心做個工作狂。
雖然我的工作并不繁重,但我拿出了 996 的氣勢。
做就要做到最好!
最好多做幾版,多檢查幾次!
一整天下來,愣是一眼都沒看紀嶼淮。
如此堅持了三四天。
紀嶼淮的百葉窗忽然開始頻繁地開開合合。
上天作證,我沒偷看,是那塊玻璃面積太大,我余光怎麼都能看到。
我實在覺得有些奇怪,沒忍住好奇心抬眼看了過去。
正好看到紀嶼淮站在玻璃前,目光牢牢地鎖定在我身上。
不過這目光……怎麼好像帶著點怨念?
然后他長臂一抬,關掉了窗簾。
我咋感覺,他不太開心啊?
周例會上,紀嶼淮顯得有些疲憊。
一般例會是要匯報上周工作和安排下周工作的,但這次,他一反常態。
「例會前,我想先問你們個事。」
組長們紛紛睜大眼睛:「紀總您說。」
「你們覺得,公司的工作量,大嗎?」
這問題一出,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因為不吹不黑,咱家公司,真的良心,又不加班,工作也分配得很均勻,整體來講,確實很輕松。
紀嶼淮平白來這麼一句,倒像是要批評大家,工作不多,卻還沒做好。
所以沒人敢回答。
僵持了半分鐘后,有個頭鐵大哥做了出頭鳥。
「回紀總的話,工作不多,甚至有的時候,可以說是很少。」
整個會議室的人才開始陸陸續續地附和。
紀嶼淮點點頭,又問:
「那為什麼,我總覺得有的員工,好像整天都特別累?
「一整天都埋在電腦前,頭都不抬一下?」
他說這兩句話的時候,眼神直直地盯著我。
就差指名道姓,告訴大家這個「有的員工」,就是我邢思嘉本人。
我頓感冤枉,連忙解釋。
「可能是他們想把簡單的工作也做到極致吧。」
紀嶼淮的視線終于從我身上移開。
話卻還是對著我說的。
「我不希望我的員工每天都因為工作覺得疲憊。
「簡單的工作,做好就行了,不需要一直重復。
「邢思嘉,你覺得呢?」
我能怎麼覺得。
我當然是覺得紀總說得對啊。
……
十三
被紀嶼淮這麼一提點,我是又不能太勤快,又不能摸魚。
日子過得好生憋屈。
于是我給唐欣打了個電話,邀她陪我共進晚餐。
她正在鄰市出差,說是要晚一點才回來,還給我拍了張照,她一個人,在燒烤堆里笑得很開心。
我干脆就沒下班,在公司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