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給我買了餡餅,各種口味。
我告訴他我已經上火車了。
他愣片刻:「那……注意安全,到學校跟我說一聲。」
接下來一段時間,陳鈞意沒歸校,我就順勢躲著他。
可能是自尊作祟。
他輕視我,我就算變成鬼也不想纏著他。
而我也確實差點變鬼。
我前所未有的虛弱,膚色蒼白,瘦骨嶙峋。
從醫生到「江湖郎中」,我幾乎看了個遍,沒人能治好這怪病。
一晃一個月過去。
趙趙很擔心。
我看起來像隨時都要嗝屁。
社團活動時,她硬拉著我,說要振振士氣。
找一個將死之人振什麼士氣?
到了我才知道,因為今天活動教室只剩一間,我們又雙叒叕要和天文社搶了。
兩邊社員吵得轟轟烈烈。
我半死不活地趴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想著我那巨額存款的飯卡,是退錢還是傳承給趙趙——
突然鼻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令我癡狂的氣息。
陳鈞意撥開眾人,敲了敲我面前的桌子,有些不快。
「為什麼不回消息?」
09
我的眼睛變得清明。
聽力變得敏銳。
四肢突然充滿力氣。
我抬頭,看著不知何時歸校的陳鈞意。
友友們,這又是一次中空后的大補。
有副作用的!
但你們猜這次是啥?
我真是沒想到哈,老天待我不薄。
我竟然對著陳鈞意,哭了出來!
就說我那個眼淚啊,一點不受控制,斷了閘似的往下流。
直接把陳鈞意給干懵了。
他原本是帶著一點怒意,質問我來著。
但現在,他慌了!
這是第一次,我在陳鈞意眼中看見慌張的神色,放鞭慶祝!
「你你你……你怎麼了?哭什麼啊?我不是兇你的意思,唉!」
我哭得更大聲了。
他手足無措:「張晚,喂,別哭了,啊啊啊啊啊!你到底怎麼了?我給你打一拳還不行嗎?」
「我、我……」
我哭得說不成話。
反而看上去更加委屈。
陳鈞意崩潰到抓頭發。
「我錯了,全是我的錯,我剛才不該兇你,還有以前,我不該懟你,我給你道歉,你別哭了好不好?今天的教室也讓給你……」
兩邊社員震驚吃瓜。
都以為陳鈞意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一直到身體吸夠了「養分」,我才停下。
眼睛腫成大核桃了。
回宿舍時,陳鈞意寸步不離地跟在我和趙趙身后。
「張晚……」
他擔心地看著我。
「你想什麼時候揍我都可以,我隨叫隨到,我不還手,也不還嘴,只要你解氣。」
我搖了搖頭:「不用。」
是真的不用。
我打他干嘛?我哭也不是因為被欺負,事實上我欺負他的時候更多。
但我的拒絕,好像讓陳鈞意更難過了。
他瞬間消沉下去。
等我上了樓,發現他還呆呆地站在樓下。
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好長。
從這天后,我倆就停戰了。
主要是陳鈞意單方面地不再惹我。
每周選修課,他都坐在我前面,認真謹慎地同我搭話。
我呢,就順勢補充一下「營養」。
這種微妙的平衡,持續半個學期。
一個意外突然發生。
校健身房發生了丟衣服事件,接二連三。
為找出犯罪嫌疑人,學生會調了監控。
于是。
我聞陳鈞意衣服的畫面,傳了出去。
10
校方本來是想在調查結果出來前,保護一下我。
但不知道監控被誰泄露了出去。
我一瞬間就成了最大嫌疑人。
這也不能怪大家。
因為我聞陳鈞意衣服的時候,眼神真有些癡迷和陶醉……
簡而言之,像個變態。
我哭死算了,自從得了這怪病,就沒有一件好事。
趙趙看我心情不好,拉我去郊外爬山散心。
可誰知道,爬個山都能碰見陳鈞意。
……和他的同班同學。
物理系今天郊游,幾乎全班都來了。
他們看到我,眼神很微妙。
上山路線就一條,我躲都躲不開。
爬到一半,開始下雨,氣溫驟降。
所有人都擠在亭子里避雨。
講道理,他們物理系我其實認識蠻多人的。
但今天沒有一個人跟我搭話。
他們好像都有點怕我,畢竟我現在被傳是「變態」。
我心里有點難受,加上冷風吹過來,便打了個噴嚏。
這時候,不少同學都說冷。
其中有個女生,據我所知是物理系系花,嬌滴滴地站在陳鈞意面前。
「鈞意,我好冷啊,今天出來穿得少了,你圍巾是羊毛的嗎?看起來好暖和。」
系花眼波蕩漾,這暗示,傻子都聽得出來。
陳鈞意看了她一眼:「是挺暖和的。」
并慢慢解開圍巾。
系花暗喜,已經伸手準備接了。
可下一秒,陳鈞意突然轉身。
圍巾從我后脖頸繞過來,帶著他特有的體香和溫度,將我包裹嚴實。
「上山穿這麼少,你凍死了誰跟我競爭國獎?」
陳鈞意語氣不耐煩。
臉頰卻悄悄紅了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錯愕地看著我們。
「你們到底啥關系啊?」有人大膽地問。
陳鈞意收了一貫懶散的神色。
認真地說:「張晚是我女朋友。」
11
「張晚是我女朋友。」
「請大家不要再誤會她了。」
「她不是什麼變態,聞我衣服也只是跟我逗著玩而已。」
陳鈞意聲音不大,但十分堅定。
我有些愣神,其他人也一樣,半天才反應過來。
那些不敢跟我搭話的朋友,又開始向往常那樣跟我打招呼,開我們倆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