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噥了一句:「林肖肖,你怎麼那麼壞呢。」語氣幽怨。
作為一個妻子,我可以入十佳,也可以入十慘,跟壞可沾不上邊,我問:「我怎麼壞了?」
他抬起頭,微紅的眸中滿是醉意:「真壞!連自己怎麼壞的都忘記了?」
「……」
「還想不起來?」
「……」
「那我幫你回憶回憶!」
傅衍突然搖搖晃晃地坐起,捧起我的臉。
下一秒,
輕輕的一吻落在我的額頭……
我有些恍惚。
好在車來了,工作人員幫我把還在迷糊的傅衍扛上車,我也紅著臉上了車。
車后排,喝醉的傅衍歪著頭,好幾次往我身上靠。
想到剛才的額頭吻,我全身火燒火燎,將他硬推回去。
他靠。
我推!
有一次我太用力。
「砰」的一聲,他的頭重重撞在車窗上,我聽見他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他酒醒了幾分,黑暗中,我感覺到一雙炙熱的眸子正盯著我。
剛壓下去的熱又開始攀升,我趕緊別過頭,將視線看向窗外。
商場的超大 LED 屏幕上,正展現一出絢麗的 3D 火焰,非常地真實。
我不過多看了一秒,腦袋便隱隱作疼,我趕緊低下頭。
傅衍幾乎馬上靠了過來:「林肖肖,頭疼了?」擔憂的語氣中還裹著醉意。
嫁給傅衍后,我的頭偶爾會疼,大概是闊太太當久了,得了富貴病。
跟傅衍離開的時候好了許多,再遇傅衍又有一些復蘇的跡象。
老毛病,我沒有當回事。
倒是傅衍焦急地靠過來時,借車窗外的燈光,我發現有血正從他的額頭滑落 ,觸目驚心。
「你的頭……」
他意識到自己在流血,急忙用手按住:「別……怕,流點血而已,我就是不小心,你別自責,千萬別自責……」
受傷的是他,他卻極其地緊張我。
我突然不是很懂傅衍。
不懂,傅衍開始走「追妻火葬場」的路線,是因為自尊,還是悔意,抑或是我猜不透的其他原因。
暈過去的他,也不會給我答案。
糾結中,當夜我夢到了傅衍——那個對我愛答不理的他。
可更多的,卻是夢到一個隱在霧中的人:
「特殊時期,不能吃冰的,沒收。」
「眼珠子都要跑電視里去了,咋的,他有我帥?」
「戀愛 2 周年,想好送我什麼了嗎……」
他的聲音,很像傅衍。
但是比如今的傅衍,多了幾分少年氣。
09
夢醒,我覺得自己被傅衍影響得精神都出了問題,有意躲著他。
即便如此,傅衍還是會想辦法闖入我的生活。
比如現在,許墨為了躲避蘇鑫,放棄了 33 個據點,來找我求救,結果剛進我家門沒多久,
門外傳來敲門聲:
「您好,請問是林肖肖女士嗎?這是傅先生給你點的榴蓮千層糕。」
許墨看了一眼蛋糕:「你,別別打開,榴蓮要我的命啊。」
沒過三分鐘,
敲門聲又響起:
「您好,請問是林肖肖女士嗎?這是傅先生送你的百合花。」
許墨連續打了 N 個噴嚏,他百合花粉過敏。
「您好,林肖肖女士,這是傅先生送你的……」
我很納悶,傅衍是如何做到,精準惡心許墨的同時這些東西還都是我喜歡的。
許墨的視線盯著包裝最好的那個禮盒。
禮盒中,是一條比鴿子蛋還大好幾倍的藍寶石項鏈。
「我去,5 個億啊。」許墨活活被「毒」走后,口中罵罵咧咧,「傅衍太毒了。」
5 個億的東西是真的太貴。
貴得讓人每秒都要惦記,從而惦記送它的那個人。
許墨說得沒錯,傅衍太歹毒了。
我拿著全部的東西,還有燙手的項鏈,敲響了傅衍的房門。
他似乎剛洗了澡,發梢都是濕的,水珠順著脖頸一路下滑,隱入衣襟,最后又從腰間滑出。
額上淺淺的疤,為他添了幾分戰損美。
欲得不行!
我突然想起那次體驗——
拋開不高興的地方,
其實我蠻享受的。
傅衍,很會。
我臉燒得不行,匆忙轉頭,同時將手里的東西全都丟給他。
我不想再被他干涉生活,我怕我哪天沒忍住想吃回頭草了!
還了東西就走,結果太急,我沒走穩。
一個后仰,
幾乎在失去平衡的瞬間,我的腰上就多了一雙滾燙的手。
傅衍將我輕輕一提。
我跟他,面對面,不過咫尺的距離。
氣息糾纏,
曖昧至極。
他沒醉,我也很清醒!
「咚咚咚——」
心跳在打鼓,我火速低下頭,這才看到,傅衍剛洗完澡,還是在家,居然穿的不是拖鞋,而是一雙限量款球鞋。
越看,這鞋越熟悉。
想起來了!
我對這雙鞋,執念很深。
還沒跟傅衍結婚前,我曾經在老家收拾出一張票據,上萬塊的球鞋,落款簽名明明是我。
結果鞋碼是 45 號。
不是我的鞋號,也不是我爸的。
傅衍是穿這個號。
「這鞋?」這是酒吧醉酒分開后,我第一次對他開口。
傅衍立即雙目放光,高興了半天,才不要臉道:「喜歡?喜歡我給你買一雙,你喜歡什麼,我都給你買來。」
「……」草率了!
他的聲音,如剛開壇的陳年老酒。
——醉人。
我趕緊推開傅衍,轉身往家里走。
逃走的同時,心底也多了一個念頭,傅衍腳上的那雙鞋是我 5 年前買的那雙嗎?
當晚,我又做夢了。
這個夢,比上次更清晰。
夢中,我從鞋盒子中拿出一雙嶄新的鞋——正是傅衍腳上那雙。
「2 周年禮物,喜歡嗎?我干了好久的兼職才攢夠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