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蹙得很緊,一口拒絕,憋了半天,回:「不用給我操心了媽,我有看上的人。」
聞言,我媽來精神了:「真的?小伙子家住在哪里啊,條件怎麼樣,做什麼工作的?」
「等會說等會說。」我對她的話簡直應接不暇,撒手逃離了廚房。
梁瓷就回復了一個語音,剩余的全是表情包。我點開聽,她那邊雖然吵,嗓音卻很清亮,聽得清楚。
就三字:「他該的。」
「………」
我若有所思地放下手機。
*
今天除夕。
我剛從廚房幫完忙出來,擦著手盯窗外,喊了伏森一聲:「打個賭,今晚零點準時會有煙花。」
伏森正喝著茶,聽完,冷笑:「這個賭我打不了,畢竟我不會放屁。」
我嘁一聲,拿起手機剛想滑開,界面卻提醒有一個未接電話,是井拓舟。
電話是二十分鐘前打來的,有點奇怪,要說什麼不會在微信上,打電話干什麼。
下一秒,梁瓷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開口就是熱情問候:「嗨寶貝,你在干什麼?」
我往臥室走,「準備晚飯呢。」
她在那邊伸了個懶腰,哈欠連連:「真溫馨,我現在和方景在國外呢。」
我愣了一下:「什麼時候去的,大過年的還東跑西跑。」
她無所謂笑笑:「玩唄,玩幾天就回來了。其實我是有事兒跟你說。」
察覺到她語氣正經起來,我嗯了一聲,「說。」
「你還喜歡井拓舟麼?」
我頓了一下,「為什麼問這個?」
梁瓷沉默一陣,以破罐子破摔的架勢說:「他不是追了你一個月麼,那期間挺有誠意的,我覺得他是真喜歡你,方景都說他認真了。」
我語氣平淡:「你想說的不是這個吧。」
梁瓷哈哈一笑:「是了。他剛剛給方景打電話讓我接,給我問了你家的地址。
」
我怔住。
梁瓷接著說:「嘖,我的意思是,你要有那意思,借這個機會說開了好,要不喜歡的話就直接拒絕,讓他死心。不過被拒絕以后灰溜溜離開想想挺可憐的哈…」
「追你那段時間人還戒煙了,喝酒次數也少了,就天天研究怎麼追到你,方景都覺得他背叛組織了,跟我親熱的時候都在吐槽。」
「我記得當時還隨便夸了句這麼誠意滿滿的嗎,你知道井拓舟怎麼回的嗎,他隨便笑一笑,說,不夠,在你這邊,算個屁。我靠,他真心里有數。」
后面的我沒聽完了,拿了件外套去玄關處換鞋。
伏森走了過來:「喂,要吃飯了你干嘛呢?」
鞋子穿好,我把外套一穿,果斷回:「給我留著就行,我有急事。」
這個點,街上的人少得可憐,家家都準備吃年夜飯。
冰冷的寒風撲了一臉,我低頭撥通井拓舟的電話,一邊打一邊猜測他會在哪里。
估計是沒拿著手機在身上,人好半天都沒接。
我有點急了,鼻子被風吹得通紅,步伐也加快許多。
大冬天,除夕夜,卻在街上跑來跑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瘋子。
跑到一家燒烤店門口時,外邊坐著好一堆人,說說笑笑,我下意識停止了腳步。
好幾張拼在一起的小桌前方擺著一個燒烤架子,一個黑色大衣的男人正彎身專注的烤著手里的串串。
井拓舟跟感應到似的抬起頭,往我這邊看來。
我的視線有些模糊,一路上風吹得狠,導致眼睛被刺激出一些淚花。
井拓舟就這樣和我對視,沒說話,沒下一步動作,可他忘了翻烤串。
我一步一步走過去,盡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什麼時候來的?」
他回神一般將烤串翻了一轉,「有倆小時了。」
我吸了吸鼻子,又說:「井拓舟,你不夠沉穩。」
他笑了:「我認。」
「其實、」我第一次感到無語倫次,語速放慢著說:「我挺會自欺欺人的,我總說要看你的誠意,但是你的誠意很足了,別人看得出來,就我在裝瞎。」
縷縷煙子往上飄,讓他的臉時隱時現,井拓舟否定了我:「沒有,我說過,追你是我的事。有沒有誠意,別人不能說,我也不能,只能你說。」
「那你呢,追了一個月,不膩嗎?」
井拓舟目光一直在我臉上,他皮膚本來就白,這個角度讓燈光打在臉上,帥得不太真實。他很認真說:「伏月,你得弄清楚,我是在追你,不是在玩游戲。」
我舔了舔唇,情緒翻滾著,「那我有話要說。」
井拓舟動作停下,直起身,微微瞇了眼。
「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點兒肉麻,但我先告訴你,不是因為你今天來到這里讓我覺得感動,所以對你說這些,只是我突然看清了自己。」
我捏了捏手指,微微仰頭看著他:「我確實是還喜歡著你的井拓舟,無論過去現在,都沒法否定的那種。我這個人的情感表現得太隱晦,有時候自己都不當回事。包括你,我不認為你喜歡我,因為我太苛刻了,總擔心你不真誠。」
不遠處吃著燒烤的人紛紛安靜住,估計第一次見這場面。
我覺得自己是想哭的,但又沒有流眼淚的欲望。
井拓舟放下串串,雙手放衣兜里,一雙眼睛漆黑如墨:「你覺得我不喜歡你嗎?」
我噎住了,半天回答不上來。
他往我這走了兩步,徐徐地說:「伏月,你們這里的氣溫很低,我向來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