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垂眼沉思,一抹灰色影子從井拓舟那個方向鉆了出來,往我這跑,我看清了,是一只柯基。
它在我腳邊拱來拱去,活潑得不行。
井拓舟懶散的喚了一聲:「月月,回來。」
「………」
我抬頭看他。
井拓舟一臉無辜。
4.
我輕扯嘴角笑一下:「挺好聽。」
井拓舟也笑,說了句謝謝,撈起小狗進屋了。
這幾天工作有點忙,伏森讓我對賬本,下午還約了客戶吃飯。
地方定在市中心一家老店,我是沒想到這都能遇到井拓舟,似乎重逢以后,和他見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項目談好以后,我去前臺付了錢,卻在轉角一個包廂聽到熟悉的嗓門。
方景永遠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這一點,和梁瓷真是絕配。
他笑瞇瞇的開口:「俞晴,你不應該解釋一下麼,井拓舟,我們這算不算是在、捉、奸。」
后仨字他特意咬重音節,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視角有限,我看不到井拓舟,只聽俞晴冷冷回答:「你少給我潑臟水,方景,我可惡心死你了。」
方景笑得更開心了:「你的惡心值幾個錢。」
我的八卦欲望并不強烈,轉身要走,門突然拉開了,俞晴在身后喊:「站住!」
我一頓,頭頓時有些疼。
俞晴這人的性格很自我,喜歡沒事找事,我和她以前有過一小段過節,她一看到我就會很生氣,所以我并不想和她有正面溝通。
安靜了幾秒,俞晴緩緩問:「你,是伏月?」
我閉了閉眼:「是。」
然后轉身。
這一看,我有點愣,俞晴的變化太大了。她以前對身材的要求非常嚴格,只能瘦不能胖,必須前凸后翹,這樣搭衣服才好看。
可現在的她,過于瘦了。
和我對視的那一刻,俞晴面色有幾分猙獰。
「呵。」她冷笑一聲,「偷聽好玩兒嗎?」
包廂門大剌剌敞開著,能看清里面所有人,方景看到我的那一刻,表情幾乎可以用大跌眼鏡來形容,他微微坐正,表情正經了點兒。
井拓舟坐 c 位,單手把玩著火機,抬著下巴看我。
他旁邊還坐著一個女人,……新女朋友?
「沒有,路過而已。」我淡淡反駁。
俞晴諷刺一笑,「怎麼,好歹也是認識的,不進來敘敘舊?」說到這,她又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忘了,堂堂伏月,人人吹的大美女,當初給井拓舟表白,可是被無視的啊。」
我眉頭一動。
方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操,你這女的有什麼病。」
我沒搭理她的陰陽怪氣,只微微挑眉:「捉奸是什麼意思?」
話音一落,俞晴的臉色難看起來。
「我來說我來說。」方景主動得不行,樂呵呵道:「多虧了我今天在這過生日啊,不然怎麼能發現大學那個清純學妹居然玩得那麼花呢。」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我有些沒反應過來,記得大學那會兒,俞晴有多喜歡井拓舟,大部分人是知道的。
井拓舟既然和她在一起了,說明是喜歡的,可目前這個局勢來看,井拓舟被綠了,但他看起來并不生氣。
我目光不自覺落到男人敲桌的手指上,甚至……還有點悠閑?
俞晴被方景的話氣得紅了眼,捏著拳頭不說話。
一直安靜的井拓舟終于出聲:「你走吧。」
俞晴放在身側的手顫了一下:「井拓舟……」
下一刻,我的肩膀搭上一只手,梁瓷熟悉的香味傳來,她勾著我,笑吟吟的:「這麼熱鬧啊。
」
我側頭看一眼她。
大學那會,俞晴最討厭的人除了我以外,就是梁瓷了。所以梁瓷出現后,她面色一沉。
方景眉頭一揚,剛想過來,被梁瓷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怎麼在這?」她嘴里嚼著口香糖,懶洋洋問我。
「見客戶。」
梁瓷哦一聲,又揚高聲音:「這是怎麼了啊,井拓舟,女朋友在這呢,你旁邊怎麼還坐著個姑娘?」
聞言,井拓舟旁邊那女人抿了抿唇。
井拓舟還沒開腔,方景就又站了出來,簡潔的把話說完。
他又提了一次,把俞晴氣狠了,抬起手指著我倆方向,罵著:「你倆不愧能玩到一起,都一個貨色的,梁瓷,你怎麼那麼裝?」
我看她一眼,話都懶得說。
梁瓷被這突然一罵,罵懵了幾秒,回過神后,看著她笑:「奇怪了,丑人多做怪說的就是你麼,我以前還好奇為什麼對我和伏月敵意這麼大,直到聽到你那些怨婦發言后,沒話說了。結果現在還這樣,你這姑娘,長得丑就算了,心也丑,過得很不如意是嗎?」
俞晴最后被梁瓷氣走了,紅著眼,冷著張臉走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再爭得臉紅脖子粗,況且,她心虛。
人走了,方景的生日還得接著過,我被梁瓷拉著留下,蛋糕也恰好端了上來。
有人叫方景許愿,他嗤笑:「幼不幼稚,沒什麼愿望,老子的愿望早就實現了。」
說完,勾著梁瓷的脖子把人拉了過去,在她嘴上親了一口。
「………」
「欺負我們單身狗啊。」有人罵。
方景勾勾唇,提出要玩小游戲,玩他最愛的真心話大冒險。
……其實我在玩游戲這方面,沒什麼天賦,屬于最背時的那種。
所以第一局我就輸了,大冒險真心話二選一。
我選了真心話。
整輪下來,除了我,大概就是井拓舟的興致最低,他臉上就差貼「沒意思」